樓梯間的階梯很短,但對楊崢來說,下樓比他想象中要痛苦許多。他每走上一步,肋部就會傳來一陣劇痛。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洗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一覺,可是這兩樣他現在都沒時間做。
回到安娜的公寓之後,他帶著安娜看了鋼琴椅的表麵,安娜暗暗咒罵了一聲。接著,他們一起走到吊燈下方。
“看到了嗎?”楊崢說。
安娜搖搖頭:“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楊崢走到寫字台,在便條紙上寫:你有梯子嗎?
安娜懷疑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拿過來,楊崢又寫。
安娜把梯子拿到客廳,楊崢隨即爬上去,往碗裝毛玻璃裏看,馬上就找到了。他小心伸手進去將竊聽器拿出來,下了梯子,拿給安娜看。
“這是什——”看見楊崢搖頭,安娜馬上住口不語。
“你有鉗子麼?”楊崢問。
安娜又露出好奇的表情,然後走向櫃子拿出鉗子。楊崢把竊聽器夾起來,然後用力夾碎。
“這是個微型竊聽器。”楊崢說。
“什麼?”安娜原本的好奇變成了迷惑。
“這就是屋頂上那家夥進你公寓的原因,他要藏竊聽器,監視我們。”
安娜環顧了一下自己的住所,然後打了個冷顫:“我以後再也不會覺得家裏安全了。”她轉身麵向楊崢:“他到底要什麼?為什麼要監視我們所有的行動?”借著他哼了一聲:“是為了羅家祥博士對不對?”
“有可能。”楊崢思索著說:“但我不確定。”他突然覺得一陣眩暈,跌坐在沙發上,差點暈過去。
安娜急忙跑進浴室拿消毒藥水跟繃帶。楊崢把頭靠在坐墊上,讓思路保持清晰,整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兒。它的集中精神,保持專注,想出明確的下一步。
安娜從浴室拿了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個裝著熱水的瓷碗,一塊海綿,幾條毛巾,冰袋,消毒藥水,還有一杯開水。
“楊崢?”
楊崢睜開眼睛。
安娜遞開水給他,等他喝完,再拿冰袋給他:“你的臉已經開始腫了。”
楊崢用冰袋敷臉,覺得疼痛逐漸麻木。不過他轉身把杯子放到桌上時,身體還是疼的讓他倒抽了一口氣,使得他隻能慢慢僵硬的轉過來。他又在想著尾刺了,那家夥簡直就是甩不掉的牛皮糖。
安娜為楊崢擦拭著臉上幹掉的血跡。楊崢想起他們在餐館的對話,他知道哪怕會讓安娜傷心,話題也得繼續下去。
“安娜,我知道現在提這件事會讓你很難過,但我很想知道關於你父親的事兒。”擦拭臉頰的毛巾明顯的頓了一下。楊崢接著說:“你能談談他的事兒麼?”
“你想知道什麼?我猜是他怎麼跟田宇洋認識的吧?”
安娜專注的幫著楊崢清理傷口,不過楊崢覺得她可能因此故意避開他的眼睛。
“我更想知道你跟他的關係。”
安娜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影。“這個問題……很私密。”
“我很抱歉。”
安娜搖搖頭,動作變得緩慢:“他是個完美的父親,小時候,他會為我讀床邊故事,生病時,台唱歌給我聽。每次我生日或者有重要場合,他都會出現。老實說,我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他從不厭煩的告訴我他又多愛我。”
“你是個幸福的孩子。”
安娜擰幹海綿,繼續為楊崢止血:“比我所有的朋友都幸福,也比我認識的所有人幸福。”她終於把血蜘蛛,然後看了一下楊崢用冰袋敷著的臉頰,鬆了口氣,坐到對麵,雙手放在膝上休息。
“我想你應該把衣服脫掉。”T恤上沾滿了血跡。
楊崢拒絕了,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這點淤青,他隻要好好休息兩天就會完好如初。他可不想在安娜麵前暴露自己RTA特殊體質。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楊崢眯了眯眼,咬牙切齒的說:“一個從大明一直追殺我到這裏的職業殺手。他說要殺了我,可我知道他在撒謊。他要我帶他找到某個人,所以才會監視我們。”
安娜的表情變得陰鬱:“他要找誰?”
“一個叫西拉耶夫的人。”
“那是誰?”
“前KGB頭子,現在的危險分子。他的兒子此前試圖造核彈襲擊大明,被我幹掉了。”
安娜皺起了眉頭:“我現在開始擔心了。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危險,也許我們該通知當局。”
楊崢苦笑了一下:“怎麼告訴當局?說一個代號尾刺的職業殺手要找危險分子西拉耶夫?我們連原因都不知道。還有,你想當局會有什麼反應?為什麼這個叫尾刺的家夥不直接去找?”歎了口氣,楊崢說:“安娜,在查清楚這件事之前,我不想聯絡任何人。現在的情勢就像是一灘渾水,什麼都不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