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嬤嬤好笑,說:“熏香有滋陰驅寒功效,不止有益於姑娘長身子,日後姑娘成婚了,對於豐子嗣也極有用的。”
“另外”甄嬤嬤說道:“其他好處也很多。”
“譬如?”
“譬如男女床笫之歡,個中好處屆時姑娘成親後就能體會。”
“”
她好像也體會了一點。
每次被顧景塵親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反應格外強烈,不是難受,而是覺得極其舒服。
哪怕他隻是摩挲腰窩,都滋味蝕骨。
她曾覺得奇怪,也偷偷翻看了一些書籍,得知並不是所有女子都如此。有些女子用特殊的藥保養之後,會出現這種情況。
甄嬤嬤是宮裏出來的嬤嬤,這裏頭的本事格外精通,無論是豐子嗣還是其他
顏婧兒都不好意思往下想了,她輕輕點頭,趕緊換下衣裳,然後進淨室。
酉時三刻,顧景塵從宮裏回府,進了百輝堂,見顧荀已經站在書房門口等他了。
顧荀含著笑,還笑得有點促狹。
顧景塵瞥了眼,沒理,兀自抬腳進門。
顧荀跟著顧景塵進書房,照舊站著稟報了府上的庶務。
顧景塵離京多日,府上倒也沒什麼大事,隻不過是誰人送了禮來,誰人前來拜訪,各家府上有何動靜,因著牽扯朝堂,他便撿著重點的說了遍。
顧景塵淡淡頷首,見他扔杵在那裏沒走,問道:“還有何事?”
“大人,”顧荀臉上的笑意從見到顏婧兒開始就一直沒停過,兩人關係更近一步他自然是得了消息的,既如此,有些事就要張羅起來。於是,他委婉問道:“大人跟顏姑娘到何等地步了?”
顧景塵抬眼,不大明白他這沒頭沒尾的話。
“哦,是這樣。”顧荀道:“顏姑娘如今已回了京城,且年紀不小了,該到了議親準備婚事的年紀。”
他都提示得這般明顯了,就不信顧景塵不急。
顧景塵幽幽地睨他一眼,懶懶地靠在椅子上:“你繼續說。”
“”
顧荀不好再賣關子,繼續問道:“大人是否有娶顏姑娘的心思?”
“此前考慮過此事。”
“既如此,那大人可先張羅起來。”顧荀想了想,問道:“大人想婚期定在何時?”
顧景塵指尖在扶手上輕敲,緩緩開口:“年底如何?”
“”
顧荀語塞,還以為顧景塵不急,沒想到居然比他還急。
但婚事哪有隻張羅半年的?如此倉促也不怕人笑話。顧荀說道:“年底恐怕不妥。”
“怎麼不妥?”
“大人,尋常人家準備婚事都得一年半載,咱們相府自然也得好生準備。況且”他說:“顏姑娘家中無長輩,此事若是準備得急了,難免顯得怠慢,有輕視之嫌。”
顧景塵停下動作,認真問:“那依你之見當如何?”
“至少也要一年。”顧荀說,但想起另一事,又開口問:“成親之事,大人問過顏姑娘了?”
默了片刻,顧景塵道:“也罷,我回頭問問她意見。”
“不過事情可先準備起來,反正遲早要辦。”他說:“另外,頤夏院重新修繕。”
顧荀詫異:“此前已經修繕過,為何還要修?”
“要修,就按她喜好來,你屆時派人去問問她,或者幹脆讓她畫個圖紙”顧景塵不緊不慢道:“若是她想推了重建也可。”
“”
顧荀還能說什麼?暗道顧景塵也有色令智昏的一天。
他點頭道:“好,我明日就去問問顏姑娘。”
顏婧兒沐浴出來,正好看見丫鬟門在整理箱籠,她指著個梨花雕木箱子說道:“這裏頭都是給你們買的手信,上頭有本冊子,你們看看,按著份額分一分。”
丫鬟婆子們頓時歡呼起來,甄嬤嬤得了個花樣別致的暖手袖爐,也挺高興。
稔冬收拾好東西,過來問:“晚飯準備好了,姑娘可要現在吃?”
“嗯。”顏婧兒點頭,坐到桌邊,由她幫著擦頭發。
拂夏從箱籠邊起身:“奴婢這就去端飯菜來。”
過了會兒,等頭發擦至半幹時,外頭又有婢女進來了,是從百輝堂過來的。
顏婧兒心口忽地跳快起來,果然,那婢女說道:“姑娘,大人已經回府了,問姑娘這會兒得不得閑,過去百輝堂用晚飯。”
那廂拂夏正好端飯菜到門口,看了看那婢女又看了看顏婧兒。
顏婧兒道:“好,我換衣裳就過去。”
然後又吩咐拂夏,飯菜留給她們自己吃,便起身進內室換衣裳去了。
夏日天黑得遲,但這會兒晚霞散去,淡薄的夜幕開始籠罩。一同籠罩的還有顏婧兒緊張的心。
她也說不上來為何緊張,沿著遊廊,走得慢吞吞的。即期待看見顧景塵,又羞於看見顧景塵。
其實她們也才分別沒多久,在顧景塵去皇宮麵聖之前,兩人都還一直在馬車上對弈來著。
可也不知為何,回到府上後,像有什麼東西束縛般,她反倒有些放不開了。穿過照廳,進入百輝堂後,那種感覺更甚。
她腳步緩慢,邊打量百輝堂的模樣。
百輝堂變化依舊不大,天井四周種的青鬆長高了些許,牆角多了一處花圃,以前種在廊下開得明豔的菊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幾盆君子蘭。
下台階時,她下意識地往書房門口看了眼。門是關著的,這會兒靜悄悄,也不知屬官們下職了沒。
再次來到百輝堂,顏婧兒覺得心境不一樣了。怎麼說呢,曾經來百輝堂,總覺得這個地方是莊嚴肅穆的,但如今再看,一草一木都覺得十分親切。
甚至,連書房那道緊閉著的門,也變得有溫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