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2 / 3)

“若僥幸贏了,皇上隻需賜一名大塑公主與我做妻便是。”

敏陽郡主冷嗤:“齊國莽夫也敢肖想公主,做他的春秋大夢。”

顏婧兒蹙眉,她到不覺得此人是莽夫,恐怕是有意所為。齊國跟大塑交好多年,但這些年來大塑皇帝朝政庸碌,多有頹敗之勢,而齊國卻漸漸有盛興之態,尤其是齊國太子輔政一來,齊國無論是農耕還是商業都發展迅速。

昔日依傍大塑的小國,儼然今非昔比。

今日,這位叫薛牧的人看似莽撞,實則有試探之意。

殿內靜默了片刻,坐於龍椅下首的三皇子便開口了:“薛將軍可曾聽過我朝的顧丞相?顧丞相雖是文臣,卻文韜武略。”

他抱著看戲的心情,對皇帝行了一禮,說道:“父皇,何不讓丞相大人上去比試比試?”

他話落,殿內嗡嗡之聲頓時四起。

薛牧皺眉,不滿道:“三皇子是何意,我乃齊國堂堂驃騎將軍,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與我比試,是瞧不起我齊國之人,還是說你大塑已無人可用?”

三皇子被他這麼一嗆,臉色難看。

龍椅上的皇帝也微微蹙眉,覺得三皇子這個建議實在冒失。今日顧丞相若是不上去比試,天下人則說顧丞相怕了他,可若是上去比試,比輸了,則丟的是大塑的臉麵。

薛牧是齊國第一武將,力拔蓋世,自稱無人能及,雖過於浮誇,但其戰場上的功績確實斐然。

皇帝原本還在思忖讓誰去比試,可現在倒好,三皇子這麼一攪亂,反而進退不得。

連坐在一旁的賢貴妃也暗暗剜了眼她這個兒子。

那廂,信國公起身為三皇子打圓場,說道:“薛將軍此言差矣。在我大塑,文臣也通武藝,武將也懂學識。皇上振臂一揮,文武皆可上陣,又豈會無人可用。”

“薛將軍不妨領略一番我朝文臣風采,屆時再請一位武將上場也不遲。”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挽了大塑之尊,也圓了三皇子冒失之顏。更重要的是,還給顧景塵挖了個坑。

皇帝順著台階下,看向顧景塵道:“顧愛卿意下如何?”

殿內仍在嗡嗡私語,顏婧兒緊張地扯著衣袖,朝顧景塵看去。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席上,麵上從容閑適,看起來與周遭的氣氛格格不入,但又覺得理當如此。

明裏暗裏也有許多人瞧他,想看他接不接招。

顏婧兒擔憂,希望他拒絕,他乃文臣,拒絕這樣的事極其合理,皇帝另選一人就是。屆時即便輸了,也與顧景塵無關。

許是她擔憂得太明顯,這時,顧景塵突然朝她看過來,深邃的眸子辨不清情緒。

少頃,他迆迆然起身,對皇帝行了一禮:“臣遵旨。”

他轉身看向薛牧,從容詢問:“薛將軍想如何比試?”

薛牧見他清瘦身骨,傲慢道:“顧大人決定。”

“可。”

因兩人比的是射箭,殿內騰不開,眾人起身往殿外的空地而去。

顏婧兒也跟著起身,擠在人群中。她目光緊緊追隨顧景塵,也不知為何,見他站在那裏慢條斯理地擦弓,她的心也開始平靜下來。

十丈開外,兩隻玉瓶懸掛在半空,周圍彌漫著夜色,不仔細看都看不清,還挺考驗眼力。

但這還不夠,顧景塵提出馬背上比試,也就是騎馬各跑一圈後,速度不停而發箭,射中玉瓶者為勝。

眾人訝異,連薛牧也收斂了高傲的態度,麵色開始嚴峻起來。

倒是顧景塵,仍在不緊不慢地擦弓,很快,他放下綢布,比了個請的手勢:“薛將軍先請。”

薛牧翻身上馬,沿著空地跑了一圈後,提弓引箭,隻聽咻地一聲,長箭劃過夜空,不遠處啪地破裂聲響起。

宮人很快跑回來稟報:“薛將軍已射破玉瓶。”

不是射中,而是射破。

眾人凝住,與此同時也內心震撼。玉瓶光滑且質地堅硬,若要射破,沒有驚人的臂力恐怕難以做到。

有了薛牧這般在前,接下來即便顧景塵射中了玉瓶,恐怕也是輸了,除非他也能射破玉瓶,與薛牧打個平手。但顯然不太可能,畢竟薛牧乃齊國第一武將,臂力非常人能比。

在場之人神色各異,有擔憂的,有看好戲的,也有靜默等待的。顏婧兒袖中的手指攪得生疼,胸間提著一口氣,視線落在顧景塵身上。

他挺拔筆直地站在那,麵無情緒,似乎對於眾人的反應沒什麼感覺。他一手提弓,一手將緋色官袍掖在腰間,露出一雙修長有力的腿。

很快,他長腿一躍,翻身上馬,策一聲夾馬朝夜色裏奔去,跑了一圈回來後,動作未停。隻見他提起弓箭,身子微微後仰,手臂肌肉繃緊,旋即一鬆,利箭也隨之飛出去。

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痕跡。

空氣短暫地靜默了會兒,眾人屏氣凝神,好似過了許久,又好似才隔了一瞬間。不遠處,“砰”地一聲傳來。

玉瓶碎裂。

在場之人紛紛抬眼看過去,一時之間安靜得沒人說得出話來。

“玉瓶碎了!玉瓶碎了!”宮人從遠處跑過來,神色激動,跪在皇帝麵前,稟報道:“啟稟皇上,顧大人將玉瓶射碎了。”

眾人這才嘩然。

薛牧稍稍驚訝,卻不以為意,開口道:“無非就是比了個平手。”

“並非如此,”那宮人緩了一大口氣,才繼續道:“顧大人是射中了懸掛玉瓶的細繩,玉瓶掉在地上碎裂的。”

他話落,空氣又短暫地安靜了片刻,這回比之前更長一些。

但隨即,轟地一聲,人群喧鬧起來。薛牧愣怔了會,僵硬轉身,不可思議地看向顧景塵。

射中玉瓶不算什麼,射破玉瓶也隻是臂力討巧,但是,在漆黑夜色中射斷一根細繩,這便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了。

這場比試,以齊國太子沉著臉,而大塑皇帝大笑離去結束。

三皇子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信國公走過去,低聲說了句什麼,讓他臉色更加不好看。

回了府,信國公臉色仍舊像吃了餿飯似的,憋得上不得下不得的,進書房便砸了個茶盞。

“世子呢?”他問:“世子在何處?”

小廝戰戰兢兢地在門口稟報:“世子還未歸。”

“快去尋他來。”信國公吩咐道。

下一刻,段瀟暮聲音懶懶地傳來:“父親找我有何事?”

“你今夜去哪了?”信國公斥責:“昨日回來便不見人影,在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父親。”

段瀟暮低嗤了聲,不說話。

“你若是還想坐穩世子之位,勸你收收性子。”他道:“三皇子奪嫡在即,你是該”

“該什麼?”段瀟暮打斷他:“我早已說過,三皇子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