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天如夢魘般的出聲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刑天翼的頭上。他抬起埋在她胸前的頭，停下自己的動作，癡癡地看著她，眼睛裏滿是後悔與心疼。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像是一個破碎的娃娃，上身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和牙印，手腕和下巴處因為他的蠻力出現了泛青的紫色。她的眼皮輕閉著，眼睫毛濕濕的，變成一縷一縷的，遮去了她毫無生機的眼眸。
他慢慢地從她的身體裏退出來，伸出一隻胳膊小心翼翼地撫上她淚幹的臉頰，把頭埋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汪天天閉著眼睛不說話，如果不是還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刑天翼怕是要以為她死了。他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兒，犯了多大的錯，所以此刻他隻能輕輕地擁過她，小心又溫柔：“姐姐，對不起，我求你睜開眼睛說句話行不行？你想打想罵盡管來，我絕對不還手。”
“我想你死。”她突然睜開的眼睛裏滿是恨意，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惡毒的話。淚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雙眼，但是眼睛裏的淚水掩蓋不了她的恨意。一個女人所能承受的最大的侮辱是什麼？不是你愛的人不愛你，不是你愛的人的女人來找你撒潑耍橫，而是被一個男人強暴，而且這個男人你還愛著。
刑天翼臉上因為她這句話而出現的震驚神色還沒有消失，汪天天就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了過來，雙手卡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收緊。她的眼睛流著眼淚卻是狠狠地咬著嘴唇，她死命地收緊手上的力量，她真的想要他死。
刑天翼的力氣大她很多，輕而易舉地鉗製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兩隻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拽下來。汪天天紅著眼，不管不顧地再次撲向他，用牙齒，用手掌，用指甲，死命地跟躺在她旁邊的男人廝打。她就是想讓他知道什麼是恥辱，什麼是憤恨，什麼叫做不可原諒。往日冷靜、睿智、堅強的汪天天此刻不知道去了哪裏，她像個瘋子一般抓他的脖頸，咬他的肩膀，所有的恥辱，全部都還給你。
刑天翼這次還保存著些許的理智，他意識到自己剛做的事情有多過分又怕自己下手沒輕沒重再次弄傷她，所以不躲不閃，生生承受。他用雙手緊緊地把她箍在胸前，任她為所欲為。汪天天像是困在籠中的野獸一般，嘴裏發出低低的嘶吼。
兩個人赤裸著身體躺在床上無聲地廝打扭動，也許是心太疼，也許是累了，汪天天在他手臂鬆動的情況下突然從床上跳起來，不顧赤裸著的身子直直地衝向門外。刑天翼心裏一個得瑟，這女人不是去拿刀了吧？他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套上褲子剛剛跑出去的女人又按著原路跑了出來，她的手上真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
“你給我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汪天天紅著眼睛，披頭散發，此刻真的如瘋了一般，刀尖指向刑天翼。如果此時有一麵鏡子放在她的麵前，她一定會尖叫一聲，這還是她汪天天嗎？那個心冷手腕硬的策劃部經理？
“天天，你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你把手裏的刀放下，別傷著你自己。”刑天翼的臉上是滿滿的心疼，他究竟是做了什麼事兒，把一個他愛著的女人逼成這樣。
“你給我滾出去。”她咬著牙，臉上的表情又陰冷了幾分。此刻不管刑天翼說什麼，汪天天都已經聽不進去。她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人，她要他立刻消失在她麵前。
“我不走，我怕我走了你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兒。”刑天翼套上褲子站在地板上跟她對峙，絲毫沒有挪動自己的意思。
“不走是吧？”汪天天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刀尖反轉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汪天天。”刑天翼被她的動作驚得大叫，這女人想要幹什麼？
“我說了，滾。”她還是那副樣子，不卑不亢。
刑天翼這次真的被她嚇住了，“好，我走，你把刀放下，我走還不行嗎？”他把自己的外套從地上撿起來胡亂地裹在身上，朝門口的方向走。他站在門邊，說：“你心裏如果不舒服不痛快就找我發泄，別傷害你自己。”回應他的，是狠狠甩上門的聲音。
屋子裏終於安靜下來，汪天天把刀子扔在地上，赤著腳走進臥室。她看著淩亂的臥室使勁閉上眼睛，剛剛的那一幕再次卷土重來。她把臥室床上的被子床單全都扯下來扔到客廳裏，她不想看到一絲跟剛剛的事情有關係的東西。她從衣櫃裏扯出一床新的被子，躺在床上，整個人縮在被子裏。
我要，怎麼樣，才能，原諒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