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跟一個沉穩收斂的男人走後, 盛明驍身邊的寸頭男生容狐疑,腦袋稍微往葉池他們的向傾斜,又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已消失的身影:“那人誰呀?”
張遙輕晃手裏裝冰塊的酒水, 抿下一口解釋:“卷他前男友?”
盛明驍倏地站身, 眉頭鎖緊了顯得他臉『色』陰沉難看,“前男友?”
葉池恰如其分地說了一句:“不過看這架勢,怎麼都不像是前男友吧?”說完沒人理他, 用腳尖踢了一下寢室長的小腿,“你說是吧?”
寢室長搖晃腦袋攤手表示自己並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看小卷那得樂勁。”葉池輕笑一聲, “算了, 等會再給他個電話,你們先玩。”
盛明驍將溫白隨丟在沙發上的外套撿來,臉上的不快表現得極其明顯, “不玩了,回去吧。”
他手指將外套掛在胳膊上, 抿唇回想才看到的一幕, 即使是在盛家生活了好些年, 再次看到年長他好幾歲的顧準,盛明驍仍覺得被他踩在腳底, 刻在記憶深處的後怕和寒顫順脊椎往上攀爬。
十三歲的盛明遠和八歲的盛明驍剛來盛家, 女人手裏提一個小箱子, 跟在他們身後, 兩個小孩手裏各自抱一個塑料的變形奧特曼。
初次來到豪華亮麗的別墅有些躊躇, 更是被道路中央還流水的噴泉吸引過去,噴泉裏還養『色』彩斑斕的錦鯉,盛明驍認不出是什麼品種,隻覺得看來很漂亮, 於是想伸手去『摸』。
他的媽媽還沒有訓斥他。
冷淡淩厲的聲音率先製人,“別碰我的東西。”
十三四歲的少年穿戴黑『色』定製的小西服,胸前左側佩戴印有跟花骨朵一樣漂亮的英文胸章,胸章上的圖案他不認得,但聽他媽媽說過家裏有一個很厲害的哥哥在外讀書。
應該是他吧,盛明驍想。
可嘴上說出來的話不是這樣,他其實一眼很喜歡顧準的,覺得他有哥哥的樣子,看來很厲害,可是在頂顧準冰塊一樣的眼神下故作盛氣淩人反駁道:“這裏是我爸爸的房子,裏的東西都是我爸爸的,也應該都是我的。”
顧準冷然的視線從他們三人前一一流轉,仿佛聽到很好笑的事情,眼裏流『露』出諷刺的嘲弄,嘴角繃得緊緊的,因為從小收到良好的禮儀教誨讓他沒有在此刻笑出聲。
他也沒得閑功夫跟幾個比他小的孩子計較。
隻不過,很討厭而已。
盛明驍原為顧準會與自己發生衝突,甚至已縮身子往他媽媽後背上躲,然而顧準並沒有什麼舉,量他們一眼後就走過。
而次日盛明驍在陽台上看顧準手裏捏魚食在喂魚,他不敢主和顧準說話,隻好等顧準走過後又偷偷瞞媽媽和哥哥跑去噴泉那邊,沒想到看到令他『毛』骨悚然渾身發冷汗的一幕。
名貴品種的魚苗皆而浮在水上,死魚眼整得極大,魚肚子被撐得鼓鼓的,一不,比之前盛明驍在市場上看到的宰魚畫更加恐怖。
盛明驍用力地閉上眼睛,讓自己努力不再去回想前的事情,至於溫白和顧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盛明驍深呼一口氣幹脆給盛明遠了通電話,想問他是否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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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一路平穩緩速駕駛,昏黃的街燈散發出來的光線照在顧準半張清冷的側臉上,一小片陰影了下來,鴉羽似的濃密睫『毛』遮住眸中波濤暗湧的神『色』。
溫白好似察覺出顧準的心情並非很好,在一開始嚐試過搭話之後,在得到簡短的幾個字回答後就熄聲了,溫白知味識趣,把腦袋抵在柔軟的椅背上。
許是白玩得太累,困悄無聲息地席卷而來,溫白隻覺得眼皮耷拉得直架,掙紮幾秒後忍不住了將身子往後縮,合上眼睛輕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