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並未掛斷, 溫白打電話時習慣低頭踢腳下的石子,顧準似乎並不太忙,上班都還有大時間跟他打電話。
“周五晚上我去接你?”
溫白漫不經意地將腳邊的小石子往前踢一段距離, 幾步路過後又踢, 對電話裏的顧準說了聲,“好。”帶足了甜味。
當他想踢小石子時,一雙價格不菲的球鞋映入眼簾擋住他的視線, 來人將小石子踩在腳下,隨後用腳尖劺足力道踢開。
溫白低的腦袋往上挪, 目光裏出現盛明驍帶有桀驁並且隱忍不耐的一張臉。
溫白抿唇在察覺盛明驍仿佛對自己有話要講的樣子時, 側頭對手機輕聲細語:“先生,我先掛了。”
他眼睛盯盛明驍,臉上的表情很淡, 看樣子是學了顧準的三精髓。
“你有什麼事嗎?”溫白本就不願和他多說話,先前盛明驍堵他差點對他動手的事情讓他心有餘悸, 倘若不是他這幅不說清楚不讓走的架勢, 溫白絕對不會理會他。
盛明驍舌尖抵牙根, 在聽溫白剛才過聽話乖巧的聲音隻覺得心中酸澀過。
最近他過得並不太好,自己竭力想要隱藏的私生子身份驟然被人曝光布, 雖然沒人敢當他的麵說, 但背後肯定少不了指指點點, 這讓他本來在學校立足的形象坍塌一半。
他知道是自己碰硬茬了, 盛明驍一開始隻是想『逼』溫白向自己求饒, 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他開心一下,他沒想事情弄成現在這種收不了場的局麵。
盛明驍耳畔浮現出不久前他爸不快的模樣,甚至表示讓他自個去收拾爛攤子,盛明驍當時表示自己根本不能去道歉, 被他狠狠打了一巴掌。
富有少年感的臉頰上落下極不匹配的紅印。
盛明驍自己都不理解,倘若按照輩,顧準也不過是晚輩而已,憑什麼會讓父親這麼忌憚。
“你懂什麼?”男人眼裏的陰鷙一晃而過,“以後少招惹他。”
盛明驍臉頰上的肌肉輕微抖動,眼神銳利看向溫白,最後閉了閉眼,仿佛接下來的話對他而言是極大的侮辱,“抱歉。”
溫白聽後非得沒覺得輕鬆,隻覺得奇怪,這聲道歉意味什麼不言而喻,令溫白想先前發生過的種種倒黴事,最嚴重的莫過於在輔導員那裏匿名投訴,諸如類都讓他覺得惡心。
“都是你做的嗎?”安靜幾秒後溫白開口詢問。
“是。”盛明驍很快地承認了,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極度難以啟齒的,是會給人造成傷害的,好似他隻是心情不好,他便做了。
所以就連道歉也是這樣,隻是被人強迫需要道歉,他便道了,輕飄飄無足輕重的一句話,沒有絲毫的歉意。
本來前幾還囂張極有少爺脾的男生,現在卻站在自己麵前低頭認錯,溫白即使笨也自認不是自己的功勞。
“我不、接受。”他口齒清晰地拒絕,然後越過他往一旁走。
“什麼?”盛明驍語帶有詫異摻雜難堪,先前聽溫白溫順乖巧的模樣已經讓他很不舒服,積攢的不滿順火往上爬,溫白事辦的樣子讓他險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