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冬晚人在家中,聽說北燕太子上門拜訪,內心是有一些慌張的。然細想一番,又有些莫名其妙。她確定以及肯定,兩人是沒有打過照麵的。
這樣想下來,反而鎮定了很多。攤開話本,坐在屋裏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日頭漸漸西移。
“小姐小姐!”
溫冬晚聽見滿年充滿歡樂的聲音,好奇地抬眼:“怎麼了?這麼高興?”
滿年誇張地捂著胸口,脆生生道:“王爺來了。”
溫冬晚一愣,不確定道:“顧哥哥?”
“是呀。我看馬上就要到咱屋門口了!”
溫冬晚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不開心是不可能的,說是很開心也不對,隻是心裏萬千心緒都揉作一團,高興連著惆悵,全堵在胸口,不得暢快。
她瞥了眼窗外隻剩半個臉盤的太陽,喃喃道:“怎麼這個時候來……天都要黑了……”
滿年一邊替她收拾書,一邊解釋道:“小姐有所不知,其實王爺早就來啦,還同北燕的太子撞上了呢。隻是同國公爺說了很久的話,現在才得空來看您!”
“他見到北燕太子了?”
滿年用力點點頭,溫冬晚起身往門口迎去。
果然來了。
顧問璋從溫司律的書房裏出來,便往這裏來了。至於書房中兩人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
溫冬晚第一次見到顧問璋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實際上按時間來算,並不長。甚至比不上先前他出使西域時的十分之一。
怎麼就好像再見麵,竟有種闊別三秋的意味。雖鼻子眼睛都還是那個樣子,但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彼此都好像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她微微愣神的功夫,顧問璋就走到了她跟前。
“進去吧。”
溫冬晚這才回神,一時禮數都忘了個幹淨,跟在他身後就回到了屋裏。
“…你怎麼有空來了?”
溫冬晚為防兩人氣氛凝固,小聲地找話,眼睛若有若無地落在他身上,待他一看,又不動聲色地挪開。
顧問璋手指輕輕地敲著桌上的瓷壺,溫冬晚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他應該也聽說北燕太子想在大樂納妃吧?那他也知道北燕太子來過溫家?他會像父親一樣多想嗎?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話本裏的橋段,隱隱有些期待,他會不高興嗎?如果他也像話本裏的男角一樣不高興,是不是說明……
顧問璋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坐下,隻傻傻地站著,有些無奈地單刀直入:“我過來是想問你一些問題,你先坐下。”
溫冬晚有些懊惱自己不合時宜的發呆,快步過去坐在另一邊。
她定了定神:“什麼問題啊?”
“聽說白景丞上午的時候被人擄走時,你在場?”
她沒想到會突然說起這個,不過想想喬潤夕的身份,他們這些朝中的人會關注到也不奇怪。
“嗯,我和夢夢在場。”
他緩緩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被擄走嗎?”
“他……”溫冬晚頓了頓,難道真的是因為白景丞長得好看麼?說出來會有人相信北燕公主是這麼女流氓的一個人嗎?
“嗯?”
溫冬晚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慢吞吞道:“她說,就是擄走白景丞的人,她說她是北燕的公主,喬潤夕。”
見顧問璋臉上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猜想他八成知道那人身份,不然也不會特地來問這件事。
“嗯……她說白景丞長得好看,所以就擄走了。但確實沒有傷他。”
就好像真的隻是看了幾眼。
顧問璋看起來也對這個理由充滿了疑惑,讓她再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溫冬晚於是完整地說了一遍。
顧問璋聽完一時沒有說話,溫冬晚知道他這是在思考了,沒有打擾。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她十分配合地回答他的問題,似乎沒什麼異常,其實心裏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你…還有別的事嗎?”她沒忍住問了一句。
顧問璋得到了消息,於是起身,一副就要走的樣子:“沒什麼事了,好好休息。”
溫冬晚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想挽留也沒有理由。
人家從始至終沒有提過她所想的事……這顯得她先前的胡思亂想又傻又自作多情。
溫冬晚低低頭掩住自己臉上抑製不住的失落,悶聲道:“嗯,路上小心。”
顧問璋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微微彎唇,大手在她頭上拍了兩下,目光裏是前所未有的深意。
*
回到王府,顧問璋便立馬將官予城召來。
正在自己家裏準備開飯的官小護衛狠狠地唾棄了一句這個顧扒皮,然後繞開王府的人溜進了書房。
“怎麼?你小青梅連飯都不給你吃?”官予城怨念極強地道,“那你也不能因為自己沒飯吃就騷擾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