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璋沒理他的嘮叨,其實原本他也是準備在溫府留飯的,不過聽溫冬晚說了喬潤夕的事之後,他倒是有些事得趕回來。

“今日宮宴上,二皇子好像同喬哈說了不少話?”

官予城肚子裏空空如也,沒好氣道:“你這麼關注人家二皇子幹嘛?這不是挺正常的嘛?”

確實,太子顧問玨因身體原因極少出席這樣胡吃海喝的熱鬧場麵,最多也就是露個麵。這時大樂二皇子代為盡地主之誼,敬酒寒暄,倒也沒什麼問題。之前他自己也沒作他想。

顧問璋將溫冬晚的話撿重點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官予城感慨道:“北燕女子,名不虛傳。”

顧問璋道:“依我們之前的看法,北燕此行是為太子納妃,如果是這樣,那顧問玥和他寒暄的時間未免過長。”

“敬酒一杯即可,何須三杯,分明是有話要說。”

官予城本想說可能他們一見如故,想想覺得這話太蠢,相互製約的兩個國家,其皇室之間再怎麼樣也好不過點頭之交。

被饑餓衝昏了頭腦的官予城清醒過來,改口道:“那確實有點問題,總不能是去給喬太子介紹媳婦兒的吧?他這個身份多不合適。”

顧問玥非長非尊,自己也就同喬哈差不多大,在他麵前指點女子如何如何,確實不太可能。

“下麵人說,二皇子同喬太子寒暄過後,去園子裏見過蕭妗。蕭妗你還記得吧?就那個說仰慕你的平燕侯府大小姐。”

官予城語氣裏帶了幾分戲謔的味道,不然哪裏要他提醒,單是有平燕侯這個前綴,顧問璋也不會不記得。

顧問璋麵不改色:“如此看來,更不該忽視。”

他可是知道顧問玥曾在他府門前揚言“遲早要他好看的”。何況還加上了個蕭妗……

“二皇子那邊一直派人盯著呢,你放心。”不然他怎麼會知道二皇子宮宴中途還去見了蕭妗。

“北燕那邊,也派人盯著。”

官予城應下,秉著來都來了的想法,說完了正事,又插諢打科起來。

不懷好意地笑道:“誒,你今天去溫家幹什麼了?把那個覬覦你小青梅的喬太子揍了?”

顧問璋淡淡道:“你該走了。”

官予城嗤了一聲,往桌邊一杵,半個身子都靠著一隻撐在桌上的手,牙疼似的說:“你總不至於真的就問了問白景丞這件事兒吧?王爺你是不是缺心肝啊?”

想起在溫府的事,顧問璋露出一抹微笑,狀似不經意道:“其實除了這個,我還知道了點別的。”

官予城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著。

顧問璋也沒有吊人胃口的習慣,不鹹不淡地緩緩道:“可能過段時間,溫家二小姐,就要回京了。”

“砰!”

官予城撐著桌麵的手一軟,半個人都磕在桌上,卻好像不知疼痛似的,望著罪魁禍首的眼裏黝黑泛光,全然不見平日裏的吊兒郎當:“你認真的?”

“我說了,可能。”

官予城直起身,慢慢地揉了揉自己的半邊身子,見人三分笑的官小護衛不太自然地彎了彎唇:“可能……有個可能都不錯了。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跟我她要回來了的人。”

沙漠裏行走的迷途羔羊,能望見一片綠洲總是欣喜若狂的,哪怕是海市蜃樓。

顧問璋不清楚他和溫冬晚二姐的事情,但仔細捋一遍小時候在溫府的日子,還是不難找出痕跡的。

比如那年後園裏支支吾吾的二小姐,以及他餘光一瞥中,枝繁葉茂的老樹上少年灰藍沾血的衣袂。

又比如向來以捉弄他人為樂的二小姐,也曾半夜溜出房門,坐在房簷下就著皎潔的月光縫補手裏寬大的衣裳。

顧問璋回神看了一眼眼前挺拔俊美的男人,心裏竟生出幾分惋惜,也不知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一個蹁躚世外,一個禁錮高城,若不是有眼下這個契機,都不知道再見是何年何月。

“你多久沒見過二小姐了?”

官予城知道他可能猜到了一些,於是沒有刻意遮掩,但也隻是漫不經心道:“一年兩年,八年十年,又有什麼區別呢?我隻想知道還有多久能再見到她罷了。”

說完,瞥了他一眼:“所以說啊,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很欠揍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官予城:你個沒心肝的!

顧問璋:?我有啊。

官予城:嗬嗬。

顧問璋:不信?心肝兒

溫冬晚:誒!

顧問璋:你看,還會應聲。

官予城:……(嗚嗚嗚我的小心肝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