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後,這位老爺爺找了過來,正是老奶奶的老伴兒,姓徐,叫徐誌清。

徐老爺爺給周雲舒還留了自己的地址,可惜,周雲舒那會兒小,沒當回事,也沒去過他家。

後來才知道這位老人是上京中醫大學的老教授,當年下放到這邊,在這邊成了親,兩老人身邊也沒個親人,奶奶年輕的時候有一個孩子,可惜夭折了,身體不好,就沒再要。

徐老爺爺平反後,老人家歲數大了,也習慣了鄉村的生活,就沒回城,一直跟老伴住在鄉裏。

周雲舒還迷迷糊糊的。

中間興許老爺爺還問了周雲舒一些話,可惜周雲舒都沒聽進耳朵裏。

那位退伍軍人消失了一會兒,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手裏捧了一些草藥,草藥上麵還滴著水滴。

看來是清洗過。

退伍軍人蹲在周雲舒麵前,直接選了草藥最嫩的一部分塞進嘴裏開始咀嚼。

過了一會兒把草藥糊糊敷在周雲舒的傷口上,又從他自己的襯衣下擺上撕下一個長條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隨後周雲舒隻覺得身體一輕,被那退伍軍人抱了起來。

才聽到退伍軍人問。

“師父,送她到衛生院?”

“算了,衛生院那邊條件太差,還是送我家裏,剛才我摸了一下,小丫頭運氣不錯,那麼高摔下來,骨頭什麼的沒事,都是皮外傷!右腿那塊兒傷口大,得縫針,一會兒你來。”

“行,師父,回頭讓師母給她找幾身能穿的衣服!”

衣服?

這幾個字是落進周雲舒耳朵裏了。

但周雲舒壓根兒沒覺得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等周雲舒再回神的時候,那位姓崔的退伍軍人已經不見了,她自己則躺在拖拉機的車後鬥裏麵。

車後鬥裏麵還坐了好些中年婦女,都很陌生。

瞧著是趕集回家。

日頭太曬,這些人包括周雲舒自己都是滿身滿頭的汗。

濕答答的貼在身上,裏麵穿啥衣服都格外的清楚。

周雲舒低頭就見自己……嗯,怎麼說呢。

身上隻有一件襯衣,日子窮的,裏麵連一件背心都沒有,已經開始發育的那個地方清清楚楚。

微微突起。

周雲舒羞恥心一下子襲來。

滿臉通紅。

要不要這麼尷尬。

以前的自己是得有多不開竅,穿著這樣的衣服就敢招搖過市,好歹把以前的舊衣服改吧改吧套在裏麵也成啊!

真是……這虎勁兒!

難怪人家一個陌生人都提到了衣服的事情。

周雲舒伸手擋在前麵。

勉強遮擋著一些。

太丟人了!

真是太丟人了!

周雲舒恨不得眼前出現一道縫,直接鑽進去藏起來才好。

好半天周雲舒臉上的紅暈才稍稍褪了。

車後鬥裏麵的一個中年女人視線在周雲舒白皙的臉上轉了轉,又打量了周雲舒的身條兒,壓著聲音扯著周雲舒說話。

“小姑娘,你是龍鳳灣那邊的?”

周雲舒點頭。

其實她老家是在周家灣村,隻不過大部分時間都在姥姥家住,所以相比周家灣村,她更像是龍鳳灣那邊的人。

“你叫啥呀,長得可真俊!我是徐家堡那邊的,我姓徐,家裏三個小子,可愁人了,老大今年都十九,眼看著就二十歲了,還沒媳婦兒呢!小姑娘,你家裏可還有姐姐,介紹一個唄!我跟你說,我家孩子長得周周正正的,性子也好,也有一把子力氣,出去幹活沒人不稱讚的,誰要是嫁到我家,那就等著享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