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個彎兒,一股風吹來,刮起的土被風卷著直往一群人的嘴裏麵灌。

車後鬥裏麵一下子靜寂無聲,全都閉了嘴。

顧不得嘮家常。

拖拉機往前開了一陣,停在了一個岔道前。

徐爺爺從前麵下來,緊跟在他後麵的是那位姓崔的退伍軍人。

原來他沒走。

“能站起來嗎?”退伍軍人問她。

周雲舒點了點頭:“可以!”

不等周雲舒站起來,旁邊那位徐家嬸兒騰的一下站起來,彎腰把周雲舒抱起來往下一遞。

徐家嬸兒還笑著說:“小姑娘要是路過徐家堡,記得來家裏坐坐,嬸兒家就在村口不遠,問一聲都知道我家。”

“謝謝嬸兒!”周雲舒笑著點頭。

“長得可真俊!”徐家嬸兒最後再次感慨說了一句。

“真看上了,不是住在龍鳳灣嗎,找人打聽打聽,”另外一個女人也望著周雲舒說道。

徐家嬸兒沒接話,隻在心裏想著,要是這姑娘沒上學就好了。

周雲舒整個人在退伍軍人的懷裏,被人公主抱著。

周雲舒不自在的把手放在胸前擋著。

整個身體都有些緊繃。

風吹過,撩起周雲舒額前的碎發,碎發吹拂到崔明正的臉上,有些些的癢。

退伍軍人眼神清明,目視前方,半點都沒去看周雲舒。

隻在碎發飄過來的時候,頭往後稍稍挪了一下,歪頭的瞬間就見女孩兒額頭上還有一處傷口,貌似有幾天了。

忍不住開口:“額頭怎麼回事?”

額頭?

周雲舒抬手摸了摸,摸到傷口的地方,那裏還疼。

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處傷口是被堂哥周野打的。

還是在教室。

周雲舒跟堂哥周野是同班同學。

堂哥周野比周雲舒大兩歲,屬於留級,原本比周雲舒高一級的,成績太差,就被留級,分到周雲舒那班。

那天堂哥周野手裏拿著一根木棒,具體發生了什麼,周雲舒都記得不太真切。

堂哥那人爭勇鬥狠,跟人發生口角。

最後受傷的是周雲舒。

周雲舒純粹是受了池魚之殃。

被堂哥周野打了一棍子,棍子上還有倒刺,額頭上的傷口就是那倒刺弄的。

頭上也破了,還被縫了幾針,在頭發裏麵,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這些事倒不好跟人說,周雲舒含糊道:“前幾天不小心摔的。”

崔明正又看了一眼那傷口,這可不是摔出來的傷口。

崔明正挑了一下眉,沒再問。

徐老爺子家在高家澱的村口。

從拖拉機停下的岔道口往裏,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周雲舒隻覺得滿身滿臉的汗。

快到地方了才後知後覺的想著,自己渾身髒不說還有汗味兒。

太尷尬了!

徐老爺爺一進門就喊開了:“老婆子,快來看看,誰來了?”

徐家奶奶從裏屋出來,率先看到的自然是崔明正。

“明正來了,好些年沒見,小夥子一點都沒變,比以前更精神了!快屋裏坐!剛好別人送了一個大西瓜過來,我給冰鎮在水井裏麵,等著,一會兒吃冰鎮西瓜!咦,明正抱著的是誰啊?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