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美國客人(1 / 3)

招商這些年,接觸過很多來自國內外的各種人物,跟他們打交道,也算是開了眼界。

第一次接觸的客戶是美國的貝隆集團董事長約翰及其弟弟威廉,我是陪著邢總一起去的北京,跟我們外聯局的幾個同事彙合後,再去見的客人。外聯局局長沈冰,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油亮的大白腦門,稀疏的長發向後腦勺集中,很有藝術家風範,他風趣幽默,博古通今,古道熱腸。(很可惜,2000年他突然因病去世。我去殯儀館參加完他的告別儀式,看看時間,是10:14)。

那是我第一次在五星級的北京國際飯店的頂樓自助餐廳吃早餐,也是第一次在北京吃的最奢侈豪華的晚宴。邢總的朋友遍天下,包括北京。後來的每次出差,我幾乎都是住在了邢總朋友的賓館趙家樓飯店。雖然有些陳舊,但是很有安全感,餐廳就餐、房間的電話,人家從來不跟我計較多少,閑暇之餘,附近的京城胡同以及那些空著的大宅子如龍雲的故居,我都喜歡一探究竟。

次日,我們去的八達嶺長城。前邊引導車竟然是甲a牌照的軍吉普,也就是傳說中可以在長安街闖紅燈、隨意掉頭的衛戍區的車。到了山區,積雪較厚,車輛走走停停,而前邊的軍車大有單打獨鬥的樣子,不見了影蹤。還好,我們不久就追上了停在路邊等待我們的它和司機。邢總叫我上了引導車,囑咐我慢點,照顧一下後邊的車輛。

司機一身戎裝,滿口京片兒,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邊開車邊嘟囔著髒話。前邊路段隻容許一輛車次依次通過,也有交警在兩頭指揮。這邊交警示意我們車子停下,看到我們的車牌卻又有些自感動作多餘。對麵過來一輛小車,小心翼翼下坡,沒想到我的車的司機挺都不停,直接迎頭而上,對麵車子向我們晃了幾下大燈,還按了喇叭,可是到了跟前,我坐的車子一點停的意思沒有,按喇叭,晃大燈,一往無前。對麵的車子估計也知道這車牌的厲害,一把方向鑽到了路邊的積雪地裏停下了,然後,我們的車隊浩浩蕩蕩地跟了上來。“不草他娘他就不叫你爹。”司機勝利地來了一口令我汗顏的京罵。

一路下來,邢總可謂是煞費苦心地想引入美國這家財團公司的度假項目。那輛車,我猜測是邢總的朋友也是我們的一個老鄉的座駕。他在年輕的時候在京城當兵,負責楊姓首長的保衛工作。文革期間,有紅衛兵闖入楊宅想帶走他進行批鬥,我們的這個老鄉深愛自己的首長,也知道很多被批鬥老幹部的慘死結局,於是跟紅衛兵小將們據理力爭,繼而發展為拳腳相向,最後寡不敵眾的他操起步槍展開不計後果的射擊。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裏,他千裏迢迢逃回老家,當起了農民。知道文革結束,首長平反恢複工作後,想起自己的這個戰士,便派人去他的家鄉訪尋。當他看到地頭停下一輛綠吉普,下來幾個軍人說要找他,他誤以為是來抓他的,拔腿就跑,隻可惜如今他也不是二十歲的小夥子的體能了,被人很快追上去,並告訴他是首長叫他們來接他回北京的。

為人正直善良,是我們一直推崇的做人準則。但是,這需要一個健全的法律作為保障。無數次,我們的法律被踐踏被篡改,從而消滅了太多善良正直的人。

後來陸續跟貝隆集團的威廉及其他成員反複接觸多多次,也耗費了很長時間,可惜,他們的項目就是難以落地:他們堅持要在經營項目上,尤其是海島上的娛樂項目有博彩業,並且堅持寫在營業範圍內。我們再三強調中國法律不允許賭博,更不能寫在法律文書上,這叫公然的挑釁。他堅持說你們中國的賭博點有好多,老虎機、餃子機、麻將、撲克不一而足,為什麼我就不能引入我們拉斯維加斯的賭博娛樂項目呢?既然引入,為什麼不能實事求是地寫入營業執照上的經營範圍呢?邢總也最後亮出底牌:你方想經營的項目,我們盡力協助保障,但是不能寫入法律文書。

至此,該項目擱置不前。

但是,雙方人員仍互相往來,且日漸熟絡,大有一家親的感覺:某日晚飯後,我獨自在家看護二歲的娃兒,妻子在單位值班。邢總電話後很快來到我家,幫我看娃,我為他女兒翻譯了相關材料,大體是出國留學,隱約與貝隆公司的成員有些關聯,在推薦人、保證方等處。而我也聽說,邢總聯係了某國資公司,就廢舊礦井再利用與貝隆公司在接洽,且合作十分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