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的嘴真的還挺硬啊。”一直沒有開口的旁邊的獄卒說話了，“那好吧，跟我走吧。看來你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我沒有殺人。我隻能說這麼多。如果讓在口供上簽字畫押，那就變相承認他們強加在我身上的罪名了。”圖刃說。
“哼！”獄卒冷冷地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他帶著圖刃不再回到原來的那間牢房，從進門的那個岔道口朝後麵走去。
越往後走，一股陰冷的風就順著脊梁骨一直往下竄。整個身體的背部都能夠涼透。
越來越髒亂。一股濃厚的無法辨別的味道直接衝擊著圖刃的大腦。
燈光越來越暗。圖刃感覺自己正在流向一個深不見底的墓穴。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圖刃問道。
“不必廢話。到了你就知道了。”獄卒頭也不回地說。
他的手中牽著一條鐵鏈子，鐵鏈子的這頭就是圖刃被沉重的手銬銬起來的雙手。
一陣陣淒慘的叫聲不時從那盡頭傳過來。
圖刃的頭發根兒有些發涼，都要豎起來了。
獄卒帶著他來到一個房間前麵。推開了門，把圖刃捅了進去。
“咣當！”鐵門關上，外麵落了鎖。
圖刃回過頭來看，裏麵有四個人，其中三個是警察模樣，另外一個他先前見過，就是那個油光粉亮的小分頭。
四個人，八隻眼睛，齊齊地看著圖刃，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冷若冰霜。
那三個警察雖然穿著警察的製服，但也不是警察的模樣。沒有帽子，袖子捋上去，胸口敞開，其中一個壯的像是狗熊的家夥，肉顫顫的胸脯肉上，鋪著一大塊胸毛，兩隻巴掌大。
那看起來與西伯利亞灰熊無異。唯一能區別的，就是他身上的那件薄的不像話的製服，上麵的肩章，星，還有黑扣的模樣。
“怎麼著？”油光粉亮的小分頭先開了口，“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倒是一身的硬骨頭。怎麼著？你知道這裏哪裏嗎？外麵的世界是外麵的世界，這裏是這裏。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這裏沒有皇帝，沒有平民，所有來這裏的成年人，菊花被**的那可不是一兩次。看看你太嫩，還沒到那個時候。你要想明白。等漲了見識，就大概就會識相一點。——啪！”
他把一份卷宗摔在了圖刃的麵前，有兩個彪形大漢過來把圖刃摁住，讓他牢牢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能動。從正側麵角度看過去，就如同兩隻狗熊在押著一隻小兔子一樣。身形上的比例失衡，已經讓這場審問變成了滑稽的現場角力表演。
“說吧，你簽還是不簽！？”
“我不簽！”看這架勢，圖刃算是知道了。這的確不是在同一個世界上，這裏是人間地獄。
“咣！”
一個砂鍋一樣大的拳頭直接衝著圖刃的麵門過來。圖刃想躲閃，可是身體已經被死死地摁住。
那拳頭直接命中的圖刃的麵龐。所攜帶的力道，結結實實地轟擊在了他的鼻子上。
僅僅是在那一刹那間，圖刃就感覺到自己的鼻子一陣酸辣，仿佛這前麵長著的不是鼻子，而是掛著世界上最辣的一串辣椒一樣。
一秒鍾之後，鮮血噴湧而出。就像是暴雨之後的泥濘泉水一樣。止也止不住。
一陣眩暈裹挾著千鈞的力量迅速而來。他的眼睛上方，出現了無數的火星，還有無數的幻境。
就在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沒有幾秒鍾，又是一記重重的左勾拳打在了圖刃的右腮上。他眼冒金星，感到了自己的槽牙掉了好幾顆。嘴裏麵從好多地方湧出鮮血。斷裂的牙齒，混合著血漿和唾液，充塞了圖刃的整個嘴巴。
他“噗”的一口，將斷牙、鮮血的混合物朝前噴出，噴出了一米多遠。噴在了他前麵的卷宗之上，染上了一片一片鮮紅的血跡。
就連那油光粉亮的小分頭，臉上也被濺上了幾滴。
“嗬？！”他怪叫一聲，“你這‘噴泉’噴的夠猛的。”邊說著，邊掏出一方幹淨的手帕抹去自己臉上的血跡。然後繞過了這張桌子，來到圖刃的麵前。
“這隻是大餐之前的開胃菜而已。小子——”他一把抓住圖刃的頭發，狠狠地朝後拉，“小子，你到底是簽還是不簽？簽了，就立馬放你回牢房。不簽，就讓你小子今天就死在這裏。反正這裏也不是死過一個兩個了。殺個人，真的是易如反掌，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進了這裏，你以為你還是個人嗎？你不是！你什麼都不是！你隻是一個玩物，一個可以用來撒氣的玩偶而已。死條人有什麼問題呢？對外麵好交代，躲貓貓撞牆啦，洗澡得風寒啦，心髒病突然發作啦，這些都是你們死亡的理由。我想你明白了我的意思，畢竟，你是一個聰明人。好吧，現在，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吧？”
圖刃死死地盯著這張他恨不得立刻拿刀砍掉的一張腦袋，眼神中噴出萬丈高的怒火。如果這火的高度可以用物理方法來測量的話，恐怕比太陽上的日珥還要高。他恨不得能噴出火焰來，立刻燒死這狗日的！如果自己的砍斧還在身邊的話，他會立刻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砍下這顆圓滾滾胖乎乎的腦袋，連帶著這三個條子的腦袋一起都不放過！
“噗！呸！”
一口濃血從圖刃口中突然噴出，幾乎全部都噴在了那張醜陋的臉上。
“你們這幫狗日的！我要殺了你們？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爺就是不簽！有本事就打死爺！打不死爺，等爺出去了，就砍死你們這幫狗日的！！”圖刃的下半邊臉全是鮮血，嘴裏麵也都是。隨著他一張一翕的說話，血沫子不停地噴在前麵，落在他的衣服上。這身衣服的前麵，已經紅透了半邊。
整個審訊室裏麵都是濃濃的血腥味兒。
“哼！”
那油光粉亮的家夥頓時勃然大怒，“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好吧，兄弟幾個，就成全他吧！”他一甩手，朝後麵走去，在後麵，有一個盥洗台，那畜生打開水龍頭，衝洗臉上的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