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倚著桌板頓了片刻,朝門的方向走。
門外的黃毛以為他要出來,馬上掏出□□,刀尖囂張地挑兩下,還罵了句什麼。倆小弟也瞬間支棱起來。
邵清斜他們一眼,在三人的怒目而視下……一寸一寸,不疾不徐地拉上了簾子。
前台坐著的王慧霞笑了一聲:“夠損的你。”
邵清聳肩笑了笑,整理兩下簾子縫隙,更密不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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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典禮,為了迎新,學校活久見地開了一次噴泉,廣播喇叭放著悠揚的鋼琴曲。
禮堂裏,一排排紅布折疊椅程階梯狀往後排,成群的人頭湧動著,都在尋找自己的座位。
邵清被分到靠窗的位置,而且是落地窗,外麵景象一覽無餘,他看著空蕩蕩的操場,有些出神。
從一開始就感覺哪裏不對勁。
也許是最近對警車敏感起來,他這一路少說看見四五兩警車。
所以呢?
邵清正表情嚴肅地盯著窗外,手裏的單詞卡一寸寸滑落也沒注意到。
啪嗒幾聲,那個單詞小本順著階梯掉到了下麵一層座位的地板上。
附近座位的主人正和別人聊得火熱,邵清就沒叫他,自己彎腰去撿。
他往下努力伸胳膊的時候才看見,祁灼坐在他旁邊。
祁灼注意到他的目光:“加油。”
邵清肯定高估自己的臂長了,眼鏡都快壓前麵座位的椅背上了,還是隻能碰到一點兒。
“努力。”祁灼憋著笑說。
“……”邵清收回手坐直了。
他想叫前麵的一個剃寸頭的同學,卻被祁灼攔下了。
祁灼用食指和拇指圈個圈,放嘴邊哈了一下然後彈在那個大圓寸正上方。
寸頭捂著頭頂回頭:“哎我操!”
“別操了幫忙撿個東西。”祁灼指指他腳邊。
“我憤怒我就操”寸頭嘟囔著彎腰把單詞本撿起來,忽然驚訝道,“喲,開始學英語了。”
祁灼往旁邊一指:“他的。”
“哦哦哦……”寸頭把單詞本遞過來,“哎我認識你你是原來八班那個吧,我叫姬浩軒。女字旁姬。”
邵清想到這個字的字形,感覺這個姓氏和姬浩軒本人很不匹配……
邵清沒什麼可回複的,隨口說:“你好。”
“啊,好,你也好。”姬浩軒抓著腦袋說。
這時,年級主任帶著口音的訓斥傳遍整個禮堂:“開學用嘴開是吧?!”
好不容易安靜了,主持人字正腔圓地念了開幕詞,台下響起一陣掌聲。
每年的開學典禮都極其無聊,其他學生有帶習題來寫的,更多是小聲聊閑天。
邵清跟著拍幾下手,然後背單詞。
旁邊的祁灼一副業界精英的樣子,正襟危坐聽領導講話,結果沒兩分鍾就往椅子上一攤,低頭拆一顆糖的糖紙。
他含了一會兒糖,朝窗外看去。
邵清也扭頭看:學校側門多了三輛警車,紅藍光在烈日下閃爍得不明顯,車身白淨反光。
他微微瞪大眼,眼角狠狠跳了一下。
“這幹什麼的…”祁灼小聲說,因為含著糖聲音有點不清楚。
空氣裏有淡淡的奶香味兒,邵清看了他一眼。
祁灼把什麼東西遞過來:“吃嗎?”
是一塊大白兔奶糖,造型很古樸。
邵清猶豫半秒才接過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