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能跟落刹斯交談,不如直接問她吧。”巫琅在一旁淡淡笑著,“然後把她說的話,給我們複述一遍,我們也好幫你分析分析。”
聽到這話,符司臉色一沉,怒道:“你這看熱鬧的性子,讓我想揍你。”
“現在辦正事要緊,要揍我,回頭我們再切磋也不遲。”巫琅笑意淺淺,戲謔之意溢於言表。
“哥,不用玉觫再說一遍,我們隻要運起巫炁,就能感應到落刹斯的意思。”巫瑤從中插言道。
“哦?這樣可就再好不過了。”巫琅道完,便運起一道緗色的巫炁,朝落刹斯揮去。
“不是的,哥,是將巫炁運到眼裏,像這樣……”巫瑤說著,眼瞳已化作了暗青色,漆黑一片。
“哦哦……”巫琅撤回了落刹斯身上的巫炁,像巫瑤那般,將巫炁運到眼睛裏,瞳色成了動人的緗色。
符司依葫蘆畫瓢,眼瞳成了雪白色,望向了落刹斯。
莫玉觫平定心緒,對著落刹斯問道:“你既然是死人,為何還有活人的意識?”
“我沒有活人的意識,我隻是在模仿。”落刹斯答道。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的行為,都是在模仿周遭的人?”
“嗯。”
望見落刹斯點頭,莫玉觫心中的疑團終於解開一個了。
原來落刹斯的反複無常,隻因為她在模仿身邊的人?殘暴模仿阿蘇羅,嫵媚模仿霜夫人,犯傻模仿……自己?
可她的模仿似乎並不是一比一的複刻,反倒像是加了些她自己的理解,一個死人怎麼會有自己的想法呢?
想到這,莫玉觫繼續詢問,“那你作出的那些行為,是為了什麼?”
“為了一個任務,我所有的行動,都圍繞這個任務進行。”
“什麼任務?”
“保護你。”落刹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啊?”聽到這,莫玉觫惱了,不想答就不想答嘛,為何要這麼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他難堪。
瞧見玉觫一臉尷尬的神情,巫琅撫掌大笑起來,“我看她不像說謊,玉觫,你就認了吧。”
他們這番對話,倒是把符司整懵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臂彎裏的人,隻因他實在不敢相信,就玉觫那張冰塊般的臉蛋,還有人喜歡,更何況喜歡他的還是個死人,難道就因為屬性一致?
巫瑤的眸間倒是閃過一絲明媚,自言自語地歎了一聲,“原來如此。”
“瑤兒,你好像知道些什麼?”聽到巫瑤的感慨,巫琅一臉好奇地望著她。
巫瑤點頭稱是,“我隻知道,阿蘇羅在落刹斯體內種下了嗜血沙華。”
“你是說她心上的……”莫玉觫恍惚想起,他之前無意間瞧見,落刹斯胸脯上的那道血窟窿,當時礙於臉麵,就沒好意思問。
巫瑤順著莫玉觫的目光望去,點頭應和。
莫玉觫從未聽過這種稀奇東西,“那這嗜血沙華,是幹什麼用的?”
“這嗜血沙華是一種花蠱,它能代替死人的魂魄,繼續讓這副身軀活著。隻是這嗜血沙華,得種在靈府裏,靠吸食心頭血肉,方能長成。等到心肉被吸食幹淨,那麼身種此花的人,就會徹底變成隻會殺人的傀儡,任由蠱主驅策。”
“也就是說,她是死了……才要拿這嗜血沙華續命……”莫玉觫喃喃自語,“這花蠱既要紮到心上,可是會疼死人的……”
“她被種花的時候,應該已經死了,不會感到疼的。”巫琅口無遮攔,糾正道。
“你少說兩句吧。”符司對巫琅使了個惡狠狠的眼神。
聞言,巫琅也不生氣,扯了扯嗓子,正欲辯解時,巫瑤已經開口了,“這嗜血沙華是在人活著的時候,種下的。”
不待他人接話,巫瑤接著說道:“嗜血沙華一旦種下,就不可能再取得出來,隻有心肉被吞噬的結果。待到心肉被吞噬盡了,嗜血沙華便可以取代人的靈府,讓這副軀體繼續‘活’下去。”
聽到這,莫玉觫微皺眉頭,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落刹斯體內嗜血沙華的蠱主,不會是阿蘇羅吧?”
巫瑤緩緩點了點頭,“如今阿蘇羅已死,落刹斯失去了蠱主,嗜血沙華便無所依附,她的心又會被花蠱吞噬,想來撐不了多長時間,活不了了。”
聽到這,莫玉觫一時啞然,阿蘇羅當初被他誤殺,竟然還能把落刹斯搭進去。
想到此處,他盡力站定了身軀,望向了巫瑤,隻見對方神情變幻,白中泛青,獨獨失掉了血色。
見狀,莫玉觫輕歎一聲,兀自思索著,她那時應該過得極其煎熬吧,若不是到了窮途末路,又怎會那般喪失理智,利用他同時除掉阿蘇羅和落刹斯?
二人靜默半晌,巫瑤方才開口,“要不是當初我怕直接殺了阿蘇羅,被落刹斯找麻煩,也不至於設計陷害你,讓你情急之下殺了阿蘇羅,使得落刹斯走向玉石俱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