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衍知道,這是天狼的激將法。
京都大理寺的詔獄有無數讓人生不如死的東西,天狼激自己殺了他,這樣就不用回京接受審問了。
裴修衍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往天狼說的話裏想。可是,越是控製,越是難受。
他仿佛看到葉楚顏和烏沐躺在床上纏綿的樣子,這畫麵在他腦海裏瘋狂閃現,擾得他氣息紊亂。
天狼還在喋喋不休。
“聽說你婆娘在正月十五的宮宴上被人看了玉足,本來就是破鞋一雙,隻是可惜,老子沒玩上她,不知道你婆娘的玉足玩弄起來是何種滋味……”
這句話點燃了裴修衍體內所有的怒火。
關於宮宴赤足舞劍的事,他堵住了悠悠眾口,堵不住人心中的邪念,他假裝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其實一直在掩耳盜鈴。
這件事如一塊瘡,一直壓在他的心上。
此情此景下,就這樣被天狼赤裸裸地掀開了。
天狼似乎還嫌不夠,猥瑣地加了一句。
“你婆娘玉足都被人看了,就算被烏少主玩了也無所謂……”
“閉嘴!”伴隨著一聲怒吼,一股巨大的憤怒從裴修衍的頭頂衝了下來,他一腳踩碎了天狼的臉骨。
天狼的臉血肉模糊,當場斷了氣,隻剩下一雙圓睜又凸出的眼睛,還保留著剛才望著裴修衍的姿勢,裏麵似乎還帶著鄙夷的笑。
裴修衍瘋了一般,將天狼的臉踩成了肉泥,直到那雙眼睛和這片肉泥融成了一體,分不出你我。
外麵的時鹿聽到裴修衍的怒吼,有些擔心,“嚴侍衛,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嚴削麵無表情,“不用……”
天狼這樣的山匪,就算巔峰狀態也不是主子的對手,更何況綁著手腳。
過了許久,裴修衍猛然打開了門,神情淡然,恢複了平日的孤冷矜貴。
他瞥了一眼時鹿,淡淡道:“天狼拒不交代火藥出處,還意圖反抗,本王已將他就地處決。”
話音一落,人已飄然而去。
時鹿有些驚詫,進屋後看到眼前的景象,差點吐了。
他連忙退了出去,從外麵官兵的手裏奪過一個火把,直接扔到了屋裏,整個屋子快速燃燒了起來。
時鹿對著一眾官兵道:“剛才清王說的你們都聽到了嗎?天狼拒不交代火藥出處,還意圖反抗,清王已經將他處決。本官為絕後患,直接將天狼就地挫骨揚灰。”
這些官兵都是吃皇糧的人,向來懂得不該說的不說這個道理。
異口同聲道:“明白!”
時鹿安排官兵們將所有山匪屍體都堆到一起,清點屍體數量,看看有多少逃脫出去的。
還下令活捉餘下的山匪,帶回京都慢慢審問,他無論如何要查出火藥的來源。
張靖低頭混在這群官兵中,一邊搬屍體,一邊在想今日要如何脫身。
他跟著裴修衍上山,看著裴修衍不顧身份地位跪在地上拚命用手挖土的時候,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萬一葉楚顏沒死,也沒被山匪糟蹋怎麼辦?
結果,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葉楚顏平安無恙,是烏家少主幫了她。
他看到葉楚顏躺在裴修衍懷裏竊竊私語,嚇得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