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現在全網都是直播錄像證據,我一定讓他們賠得褲子都掉了。”
經紀人摩拳擦掌,鬥誌昂揚,我怎麼覺得他熱血沸騰了起來?
不是前段時間還和我說,他都四十多歲,在娛樂圈這個吃青春飯的地方已經是暮年,準備帶帶我和幾個新人混吃等死到退休?我還和他說心理壓力不要太大,我也不是那種爭強好勝必須要什麼好資源的人。
怎麼現在,老夫聊發少年狂了?
他在電話那頭劈裏啪啦一個人說了半天進度,我嗯嗯點頭,末了意猶未盡,他有些八卦地說:“所以你到底對誰最有好感?”
伏黑惠倒水的手微微顫抖,眼看水都漫出來了。削蘋果的虎杖悠仁忽然手一抖,把長長的蘋果皮削斷了,據說完整削完可以許一個願望呢,我惋惜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話說,這兩個人偷聽別人電話也稍微掩飾一下怎麼樣?
而且怎麼回事,聽覺未免超過正常人太多了吧,隔了這麼遠都能聽到,我並沒有開免提啊!
“嗯?”我困惑地說,“既然是戀愛綜藝,不是要和誰都有戀愛感,才有熱度嗎?”
他忽然在那頭發出特別奇怪的聲音:“啊、啊……是這樣沒錯,”他竭力掩蓋話裏看好戲的憋笑,“嗯、嗯,總之你放心,我好歹也是帶出過幾個準一線的人,他們公關不到我的。這件事熱度也很高,不少媒體聯係到公司了,我們準備好好訛……嗯,和他們探討。幾分鍾後公關部要開緊急會議,我得出席,先掛了。你好好養病。”
“好的哦,辛苦你了。”我說,“其實我也沒什麼事……”是這兩個人硬要我在床上躺著來著。
我還沒有說完,嘟嘟,經紀人掛了電話,看來他真的要開始忙起來,在職業生涯暮年煥發新生了。
伏黑惠心神不寧地將水杯放在床前。
“啊,惠,你的手背,沒事嗎?”我注意到他的手被漫出來的熱水燙紅了。
他像是才發現水杯裏的水過滿,收了回去,說:“這杯會燙到你,稍等,我去再倒一杯。”
“不,我昨晚已經喝了夠多海水了,現在提起水還有點反胃。倒是你的手……”我鍥而不舍。
他甩了下左手,不甚在意,反而開始尋找起熱水壺:“沒事,等下去衝一下涼水。”
“這可不行!”我說,一把掀開被子,抓著他的胳膊往浴室走。
伏黑惠歎了口氣,虎杖悠仁對他聳了聳肩,做了個無能為力的口型。
他隻好被我摁在水龍頭下衝了20分鍾流水。
惠垂著眼睫,他的睫毛一向長而濃密。我們倆相顧無言,我和伏黑惠通常的相處方式,都是我先貼過去找他。於是像過去每一次那樣,我主動和惠提起話題。
“昨天是惠第一個找到我的呢,好厲害,如果不是惠,我可能就死了也說不定。”
“別說那個詞。”他看了我一眼,低聲說。
“嘿嘿,惠就像小孩子一樣,小孩子會對任何不喜歡的話題發脾氣,表達自己的恐懼,”我笑嘻嘻地說,“惠也是,拒絕討論任何會讓你不開心的事,是這樣吧?嗯……總覺得這樣的惠有點可愛呢。”
他忽然發出被口水嗆到的聲音。
但是你平時卻對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和惠說這種話的交心好友,會不會讓惠不高興。我很珍惜這段友誼,不想與他疏遠,隻好把過於剖心的話吞進肚子裏,換成另外一句。
“那麼按照任務獎勵,我得親惠一下。”
他被口水嗆得更厲害了。
“要親嗎?”我說。用餘光尋找機位,試圖拍出最有戀愛感,讓人心動的畫麵。
“……不是親過了嗎?”他說。
“啊……你是說那個?”我疑惑,“那不是惠在給我做人工呼吸嗎?”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
我有種他好像有些受傷的錯覺。
老實說,因為即將失去意識,昨晚的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隻依稀有伏黑惠……好可怕的印象。
為什麼,我會覺得惠可怕呢?
搞不懂。
我將他衝涼過的左手擦幹,拿出悠仁帶來的急救箱裏的燙傷膏,小心塗抹。
虎杖悠仁,天使。
“不親嗎?”我說,“啾啾?”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把臉別過去。
“這種事上倒是別那麼敬業啊……”他小聲說。
“可這是工作,”我不解,說,“既然拿了錢,有所付出不是應當的嗎?”
有人付出汗水獲得薪酬,有人巧舌如簧賺得投資,有人出賣才華以求裹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