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的親緣者,父親。我行我素懶散又危險,宛如蟄伏黑豹的家夥。禪院家未來的家主。此刻宛如重疊一般。
……真不愧是父子啊。
危險強勢,又如此敏感敏銳,輕易察覺到他人態度的變化。
所以最後,還是三個人擠在一起洗杯子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被擠在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中間,看著那幾個可憐的馬克杯被翻來覆去衝刷得幹幹淨淨,我的表情變得十分困惑不解。
方才雖然虎杖悠仁很快地解圍,舉起他喝光的空杯子笑著說:“這個也需要洗。伏黑……我們一起幫忙吧?”
在我沒有看到的高度(可惡!我總有一天會長高的),兩個男生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幾秒鍾後,伏黑惠防禦性繃緊的脊背放鬆,他妥協了。
“好。”
節目還沒有結束。伏黑惠也不想讓我太過為難。更何況……他隻是像某種被入侵巢穴,即將奪走守護良久的寶物的黑龍那樣,處於某種應激失控的邊緣,因此格外敏感脆弱,以冷酷、侵略性和攻擊性強的堅硬外殼武裝自己。
但氣氛一不注意的情況下,又變得怪怪的。
我真的很不會應付這樣的情況。隻好幹巴巴地表示,既然惠和悠仁負責了洗杯子(咦為什麼我沒有在洗東西,卻還是被夾在洗碗台前動不了),那我就負責把杯子放回去吧。
我勾住濕漉漉的杯子杯把拿起,結果因為在想心事,一心二用沒有拿穩,手指一滑,其中一個杯子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碎成幾片。
“啊。”
我愣愣抬起頭,看向虎杖悠仁。這好像不是我第一次打碎水杯了。上一次是因為被忽然出現的虎杖悠仁嚇到,這一次則完全是我自己開小差了。
今天怎麼總是表現得毛毛躁躁,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那樣。
還好這歸為節目組日常損耗,並不需要賠償。
不過比起我這邊在想梅開二度好丟人和賠償的事。兩個男生倒是嚇了一跳。我隻不過稍微彎下腰想要收拾殘局,就直接被伏黑惠攔著腰原地抱了起來。
他蹙著眉,下壓的眉心和緊抿的薄唇。冷下臉的樣子看起來嚴肅冷酷。
“別動。”他沉聲說。
我連手指都還沒有碰到碎片,虎杖悠仁卻如臨大敵地仔細觀察了下我的每根手指,誇張地鬆了口氣。
“伏黑,她沒事。”
伏黑惠直接把我抱到客廳的沙發才放下。
“聽好了,在旁邊有更好的適合處理這種事的人選的情況下,你隻需要開口求助就好了。沒必要自己來。”伏黑惠說。
我有些不知所措。腳趾局促地蜷起來。睜著眼睛看著伏黑惠滿臉不讚同的神情。
也太誇張了吧……?隻是不小心摔碎了杯子而已。即使真的收拾的時候弄傷了手指,也不過幾天就能好了,甚至連疤都不會留下。沒必要這樣麻煩他人為我操心。
“你在想什麼?”虎杖悠仁忽然說。
啊。
悠仁真的十分敏銳。
“可是,我明明可以自己來啊?”我不解地說。回頭望了一眼,發現早就被收拾好了——虎杖悠仁的行動力真的好快。
麻煩他人活著,給別人帶來麻煩。這是不好的,是需要反省自己是否是哪裏做的不對的差勁行為。別人不說出你的僭越是對方的禮儀,可你不能因為他人的溫柔而放縱自己,遇到困難就麻煩其他人。這會被討厭的。
當遇到沒法自己一個人完成的事。首先應該考慮的是,這是我不夠優秀才沒法做到那些事,大家都是人類,為什麼其他人可以做到,你卻做不到。這是你自己的原因,是你的問題吧?
為什麼別人的出道作就能一炮打響,演技渾然天成,使人觸動,成為新銳。而我卻要反複磨練演技,反複背台詞和練習到深夜。這都是我不夠優秀沒有天賦的原因。而即使我這麼努力了也沒法做到最好,經常會被喊“卡”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