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出現別的意外,秦晚晚隔一小會進去看看陳房的情況。

在她第五次進去,檢查完陳房的狀況,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微弱的聲音:

“水。”

這聲音有氣無力,細弱蚊蠅,除了就在床前的秦晚晚之外,屋外的人都沒有聽到。

秦晚晚回頭看了一眼陳房,看他果然睜開了眼睛,才長舒了口氣。

醒了就好。

隻要意識清楚,秦晚晚就一定可以保住陳房這條命。

舒了口氣之後,她走到了桌子旁邊,端起之前喂藥的碗,從桌子上的茶壺裏倒了半碗涼茶,然後走到了陳房身邊。

昏迷太久,又發著高燒,陳房渴得嘴都幹起了皮,感受到有人喂水,他強忍著嘴上的疼痛,將水都喝了進去。

看到陳房口中被打的不剩幾顆的牙,秦晚晚眸中又是一冷,她正要開口和陳房說話。

喝完水的陳房先開了口,喝完水之後他的嗓音清亮了許多:“謝謝了,隻是屋裏太黑了,怎麼不點燈,你是誰,是郭耀嗎?”

這話問出來,秦晚晚還端著碗的手頓時就僵在了半空。

這屋裏,就算是光線暗了點。

可屋裏的一切分明都是可以看見了,人的臉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陳房怎麼會說看不見?

他這是?

想到那個可能的答案,秦晚晚心都顫抖了。

陳房看喂水的人半天都不說話,頓時有些急了:“怎麼不說話,你是?”

“是我,小房子。這是郭耀家裏,他們家沒有電燈,唯一的一盞油燈被拿去廚房了,郭耀在廚房給你熬藥。”

雖然心中驚疑,氣憤,秦晚晚還是逼迫著自己語氣平淡的回應了陳房一句。

陳房剛剛脫離生命危險,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見了,他現在受不得那種致命的打擊。

她用熬藥拿走了油燈做借口,倒也站得住腳,這個時候電對百姓來說還是奢侈品,隻有少數的富貴人家和權貴才能用得起。

小房子,這個稱呼讓小房子一愣,他隨即意識到這是秦晚晚的聲音,頓時泣不成聲:“師傅,是你嗎,你來救我了嗎,飛哥呢,飛哥出事了,師傅你知道嗎?”

“霍橫飛他沒事了,他就在院子裏等著你醒來,你一定要好好的堅持住,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隨著兩人的交談,院子裏的人紛紛起了身,往土屋圍了過來。

看到從門外進來的人,秦晚晚頓時有些焦急,就怕有人不小心說破了現在是白天,讓陳房發現了他失明的秘密。

她急中生智,從快速的從床頭取過一塊黑布罩了陳房頭上,擋住了陳房的眼睛。

“陳房,我把你的眼睛遮起來吧,雖然屋裏黑,可是外麵還是有月亮的,你的眼睛長時間不見光,若是突然出去,可能會被月光灼傷眼睛。”

秦晚晚的聲音特別大,剛進屋子裏的人都被她說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這外麵烈日炎炎,又哪來的什麼月亮?

還好霍連城聰明,反應也很快,他快速的接過了秦晚晚的話:“是啊,我以前在戰場上也聽戰地醫生說過,人的眼睛久不見光,確實要避免強光的刺激。”

夫妻一唱一和,屋子裏的幾個年輕人頓時都意識到是陳房的眼睛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