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他的家裏。

他在家裏的時候,每天早上不是被下人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吵醒,就是被姐妹們的嬉笑聲吵醒,還有兄弟們比試的聲音,以及花鳥魚蟲,各式各樣的聲音。

這顧宅,的確過於安靜了。

公儀璿璣接著道,“那老劉也有些奇怪,你看客棧掌櫃對顧大善人的態度,再看老劉對顧大善人的態度,一個熱情友好的不得了,一個則是那樣老劉雖然一直在前麵帶路,但總是回頭看顧大善人的臉色,好像很怕他。”

白滄提醒,“不止老劉,還有顧宅的孩子。”

小孩子的性格最是不定,他們進門前,那幾個孩子都玩的好好的,顧大善人隻是一個揮手,他們就老老實實的回去了,似乎也很怕顧大善人。

公儀璿璣點點頭,“顧宅的風水是桐城鎮最好的,本應陽氣鼎盛,但自打進入顧宅裏,我就覺得這裏比外麵冷了許多,還是得找個機會查一下。”

幾人說好到了入夜再行動,扶雁羽拉開房門準備回自己房間,忽見一個小孩正在不遠處的拐角看著他們這個方向。

他見扶雁羽拉開門,似乎是驚了一下,掉頭就跑了。

“站住!”

扶雁羽心中生疑,追了過去。

“怎麼了?”公儀璿璣也跟了出來。

“有個小孩在看我們。”

扶雁羽追到拐角,隻是一個眨眼的時間,那小孩就不見了。

拐角是個十字路口,往每個方向都隻有一條路,且附近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扶雁羽腳程快,追到這裏根本沒費多長時間,可那小孩偏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扶雁羽四處看了看,“怎麼就不見了?我明明看到他就站在這裏的。”

公儀璿璣提議,“要不我們分頭找找看?”

幾人正打算分頭找,老劉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公儀璿璣回頭的時候,嚇了一跳。

老劉就站在她這條路的盡頭,麵目表情的看著她,渾身上下陰森森的。

“嗨。”公儀璿璣揮了揮手,“劉老伯,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孩子?他剛才還在這裏的。”

老劉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定格在了走過來的白滄身上,他搖了搖頭,“天快黑了,請幾位客人回房。”

不知道是不是老劉很少說話的原因,他的嗓子嘶啞又殘破,猶如卡了一口老痰在喉嚨裏,聽起來含糊不清的,還有幾分陰森之感。

老劉站在路口,大有一副他們不回房,他就不走的架勢。

公儀璿璣他們隻好走回了客房門口,老劉目送他們,又說了一句,“天黑之後,不要隨意走動。”

然後便離開了。

老劉離開沒有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顧宅裏起了濃鬱的霧氣,一切事物都仿佛罩了一層紗,顯得灰蒙蒙的。

白滄伸出手指,那些霧氣觸碰到他的手指之後,又很快的躲開了。

他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看向公儀璿璣。

公儀璿璣緊皺著眉,“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不過一切都要等我看過顧宅的地形之後才有定論。”

幾人回到房中稍作休息,等到日上中天的時候,公儀璿璣的房門被扶雁羽敲響了。

她拉開房門,扶雁羽正四處張望,“璿璣,這個時辰,顧宅裏的人應該都睡著了,我們行動吧?”

“嗯,我去叫衛滄。”公儀璿璣點點頭,她發現顧宅裏的霧氣更濃了,一人開外根本都看不到什麼了。

白滄就在一邊,手指清脆的敲了一下門。

“你在啊?”公儀璿璣湊過去,“都怪這霧太大了,邊上這麼大的活人我都沒看見。”

白滄率先走進霧裏,“走吧。”

“去看看這顧大善人究竟在搞什麼鬼?”公儀璿璣緊隨其後。

扶雁羽走在最後。

三人穿過霧氣,來到白日裏見到的那個十字路口。

“我們往哪邊走?”

白滄答她,“這邊。”

他們白日裏便是從前院來的,前院的格局一覽無餘,他們剛進門的時候還有幾個小孩在玩耍,所以他們應該往沒去過的後院裏走。

公儀璿璣點點頭,又想到霧氣太大,扶雁羽看不見,於是又加了一句,“扶雁羽,走這邊。”

白滄走在最前麵,穿過那條小路,便抵達了後院的入口。

令人驚訝的是,後院裏的霧氣更濃了,公儀璿璣連白滄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她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衛滄?”

“我在。”

她的麵前伸出一隻手來。

公儀璿璣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這四周的白茫茫之後,她還是握了上去。

白滄拉著她的手,進入到了顧宅的後院。

剛進去,公儀璿璣便感受到了一絲一縷的魔氣,她心中一驚,急忙在腦海這種喊輪回之力幫忙。

可輪回之力卻無力的說,昨夜它消耗太大,現在啥本事也沒有。

公儀璿璣心中歎氣,隻好尋求白滄幫忙。

“衛滄。”公儀璿璣搖了搖他的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我現在沒有靈力,什麼都看不見。”

白滄抬手一揮,公儀璿璣麵前的霧氣便散去了一些,露出不遠處的一方池水來。

水裏是一池開敗的荷,邊上的假山也已傾斜了一半,湊近了看,池水都是黑的,散發著淤泥的濕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