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對她輕輕一笑。
烏雲散去,閃電和雷聲也消失在天際,天邊出現霞光,即將破曉。
公儀璿璣站起身,發現她不過是曆了個劫,架都打完了,一地都是落雷派弟子的屍體,黃真人被斬下了頭顱,而江弘毅不知所蹤。
石柱盡頭站著一臉血的白滄,看見她的修為步入化神,也沒有露出別的表情,仿佛她就該如此。
公儀璿璣遠遠望著他,有心想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她又說不出來。
他的那句‘我護著你’,久久的在她腦中回想,讓她的心也跟著回響。
扶雁羽很為她高興,“璿璣,如今仙門之中步入化神期的年輕女修屈指可數,沒想到你修行這樣快,比那些五大仙門的天子驕子強多了!”
扶雁羽一臉喜色,是真的為她高興。
他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一路上幾經生死,是值得交心的好友。
公儀璿璣有些不好意思,“哪裏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就是架打多了”
她說到一半,想起她剛來時,白滄和她說過的,他要送她飛升的事。
她除了修煉,就是在打架,但成長的速度也是驚人的,而且每一次,白滄都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成長,保護著她的安危。
可這一切,都應該是屬於左璿璣的。
若是按照原來的軌跡,左璿璣不跟沈半煙死磕,她是有可能飛升成仙,成就大道的。
公儀璿璣後知後覺的感到了不安,是她代替了左璿璣,取代了左璿璣的位置。
白滄也在看她,眼中慢慢浮現笑意,“還不過來?”
公儀璿璣吭哧吭哧走過去,從乾坤袋中拿出衣裳和鞋子,“你先換上。”
白滄沒有乾坤袋,他的個人物品一直是放在她這裏的,公儀璿璣就跟老媽子一樣,背著他的衣物,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公儀璿璣看白滄乖乖穿了鞋,心中突然就憤憤不平起來,自己好歹是仙界戰神之女,衛滄被小仙女照顧,他就得意去吧!
落雷派偌大一個門派,樹倒猢猻散,江弘毅一跑,剩下的弟子也離開了。
衛滄穿上了鞋,又換了衣裳。
扶雁羽將給追風門報信的事說了,然後席地打坐,調理內傷。
公儀璿璣將乾坤袋中的丹藥都翻了出來,放在扶雁羽手邊。
太陽已經出來了,光芒萬丈,晃得耀眼,她手搭涼棚,看遠處看了看,“也不知追風門的人什麼時候到?”
扶雁羽已經入定了,她這話問的便是白滄。
“說是追風門離落雷派最近,但飛行也要一日的路程,加上紙鶴一來一回的時間,估計要等到明日了。”白滄坐在一塊石頭上,伸直了雙腿。
這具身體雖然被易經洗髓丹改造過,但短時間內,任然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光是剛才引大量的靈氣入體,便讓他的筋脈抽痛。
“啊?”公儀璿璣苦了臉,“憑我們幾個,自然是無法善後的,隻能能追風門的人來處理。”
公儀璿璣剛準備也打坐,鞏固一下她化神初期的修為,卻發現白滄臉色異常的白,唇上也沒什麼血色。
“衛滄?”公儀璿璣探手在他額上撫過,“你沒事吧?臉怎麼這樣白?”
白滄被摸了額頭,有絲怔愣。
她的手指很柔軟,但帶著一種奇異的花香,光是那種香味,就讓他心口跳動得厲害。
他借著公儀璿璣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臉色。
嘖,的確是有些難看。
這具身體有些壓不住體內的兩股力量了,白滄心想道。
他怕公儀璿璣察覺出異常,也怕在她麵前直接暴露,於是站起了身,“我離開一會兒。”
“你去哪裏?”公儀璿璣也跟著站起來。
白滄扯了一下嘴唇,伸手勾過公儀璿璣的下巴,“你在擔心我?”
公儀璿璣拍開他的手,坦然的承認了,“肯定擔心啊!要是你死在別處,我跟你收屍還得到處去找你的屍體,多不劃算啊。”
白滄氣笑了,她可真擅長氣他,可他偏偏就對這樣的她舍不得撒手,非要寸步不離的跟著,眼也不眨的看著才好。
白滄已經高出公儀璿璣許多,伸手就能將手擱在她肩上了,他摸了下她柔軟的發絲,毫不客氣的回懟,“放心,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公儀璿璣抬起下巴,“吹牛。”
她能活上幾千上萬年,衛滄他能嗎?
白滄離開了這裏,一直走到了落雷派的密室之中,他就是在這裏拿到那塊紫傳真金的。
密室就在江弘毅的書房之中,江弘毅自覺設了機關和結界很安全,但一點都難不倒白滄,白滄直接破壞了他的開關,又一掌打碎了他的結界,便拿到了那塊紫傳真金。
他來落雷派,本就是為了紫傳真金而來,打算在公儀璿璣邁入大乘時用的,但計劃突生變故,遭遇江弘毅圍殺,公儀璿璣又在此時曆劫,他隻得先護住她的性命,再圖後計。
白滄在密室之中坐了下來,先放出體內靈力衝刷筋脈,然後再讓修為從築基升為金丹,再從金丹升為元嬰。
沒有天雷,這一切都進行得悄無聲息,他的丹田之中也並沒有結出嬰孩,而是一團濃鬱純正的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