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累。”

銳利的光很快被冷墨斂藏,他不動聲色地說完,轉而拉住許相思的手,“跟我回家。”

“嗯。”

許相思被冷墨拉著走,走出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季維揚。

他就站在那裏,望著她遠去,眼中透著無法解讀的情緒,興許,是眷念。

許相思向他報以感激的微笑,離開了他的視線。

邁巴赫緩緩行駛在深夜的清冷街上。

冷墨安靜地看著車,目視前方,半張臉龐隱入陰影之中,晦暗不明。

發生了這種事,兩個人的心都有些亂,良久,許相思先開口。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她心裏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她急於知道一切。

“問。”

許相思深呼吸,直接出言問,“你在回來的時候,為什麼突然中途去了雅蘭的住所?”

“她電話聯係我。”

“說了什麼?”

“她說想見我一麵。我拒絕了她,她以自殺相威脅。”

許相思微微有些驚訝,居然以自己的性命要挾冷墨見麵,也真是夠可以的?

“然後,你就去了?”

安靜開車的男人挑挑眉,“不然呢?”

許相思又問,“你到了之後,曾和她獨處的四十多分鍾吧?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

男人清冷的眼眸微微向她側目,“你覺得能發生什麼?”

“我……”她支支吾吾的,“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啊。”

冷墨收回了目光,薄唇輕啟,“她哭訴自己已經一無所有,想回到我的身邊。”

“那,你的答複呢?”她緊張問。

“你覺得我為什麼會走?”

許相思微微鬆了口氣,細細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兒。

“你拒絕了她,她不會善罷甘休吧,難道就沒有再用自殺威脅你了?”

“沒有。隻是在我臨走前,哭著說了一句話。”

聞言,許相思身子不禁向男人傾了幾分,似乎很是在意。

“什麼話?”

矜貴的男人望著車前的夜幕,幽沉的眸光裏,竟摻上了幾分少有的複雜之色。

“她說,她恨我。”

聞言,許相思陷入了沉默。

她真的沒有想到,雅蘭那個女人,竟然對冷墨有如此的執念,甚至因為得不到他,而偏激赴死。

她說她恨……

她本不恨冷墨的,隻是卻因為得不到,從變了質的“愛”裏,衍生出了“恨。”

愛和恨,看似大相徑庭,兩個極端的對立,可細想想,轉換也不過就在一念之間,真是令人唏噓。

翌日。

輕盈的窗簾隨風而動,朝陽自敞開的落地窗灑落到床上,溫暖了許相思的臉。

她睜開了眼睛,坐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睡衣的肩帶滑落向一旁,一副懶倦的姿態。

門外,傳來老管家恭敬的詢問。

“夫人,該起床了。”

“已經起了。”

“早膳已經備好,請下樓用餐。”

“知道了。”

許相思打著哈欠下床,洗漱完畢,踩著螺旋樓梯走下去。

早餐很豐盛,梅姨特意準備的,而且全是她愛吃的。

“管家伯伯,冷墨呢?”她咬著麵包,含糊不清地問。

管家恭敬回答,“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她不再多問,利落吃完了早餐,回屋換衣穿鞋,再施上一層淡淡的妝容,打算出門了。

大廳裏,老管家卻將她攔下來。

“夫人,您要去哪兒?”

“當然是去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