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仰望著頭頂那片,無比純淨的天空,才生無可戀的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嗚哇,姐姐,你快點醒醒呀!”

童稚的哭聲,吵的謝依晴頭疼欲裂,她真的想跳起來,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

“姐姐,你快點醒來呀!不要不理一霖好不好。”童稚的聲音漸漸的變低,絕望的哭求著。

“一霖,你就別哭了,你再哭,也沒用。郎中都說了,讓咱們聽天由命。”

坐在院子裏的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隻好開口安慰小孫子。

“不會的,姐姐會醒過來的。”五歲的小蘿卜頭,晃蕩著與他身量不符的大腦袋,嗚咽著。

“你這孩子,咋這麼不聽話?你娘那兒還半死不活的,你爹又去傅家理論去了,你又在家裏哭喪,你們一家四口,就沒有一個省心的?真是煩死人了。”

突如其來的女高音,把小蘿卜頭嚇的一哆嗦,癟癟嘴,想哭又不敢出聲,隻好任大顆大顆的眼淚,默默無聲的流下來。

剛剛的女高音,見小蘿卜頭不在出聲了,又冷眼瞅了瞅,南北兩屋炕上躺著的母女倆,才撇了撇嘴,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隻是她走到院子裏,又停了下來,撣了撣身上的衣裙,才斜了一眼東廂房,與院子裏坐著的老婦大聲的磨叨:

“娘,這日子沒法過了,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一家子,一個病秧子,就拖累的咱們都吃不上一頓飽飯。這回可好,又添了一個,這日子可咋過。”

“沒法過,你就走,誰家好,你去誰家,省的天天的在家裏叨叨,好像誰欠你八百吊似的。”

謝老太太劉氏,聽見二兒媳婦又開始念三音,就夾槍帶棒的懟了回去。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謝家老二的媳婦兒韓氏,趕緊的和婆婆解釋。

“你是啥意思,咱們一大家子人都明白。你不就是嫌棄你大嫂每日裏吃藥不幹活。”

韓氏:“……。”

“誰都不願意生病,尤其是你大嫂是個要強的。但凡她能下地幹活,她肯定不會在炕上躺著不動。還有你大嫂的藥錢,那也是你大哥自己掙回來的。你沒給添過一個大子兒,同樣,我也沒給添過一個大子兒。”

韓氏:“……。”

婆婆的話,她無從反駁,可是韓氏卻不願意聽。她心裏想的是,大伯哥真是敗家,有給大伯嫂買藥吃的錢,可以換多少糧食?換多少好東西?

一想到,大伯嫂一個月,要用掉一兩銀子的藥錢,韓氏的心都在滴血呀。

一個月,一兩銀子,一年有十二個月,這可是整整五年了。

算一算,那是多少銀子呀!她的兒女們,一天天的長大,這些銀子要是用在她的兒女們身上,無論是娶妻還是嫁女,都夠用了。

每次,瞧見大伯哥按時的抱回來一大串藥包,她就恨不得搶過來,在送回醫館。

那可是一兩銀子呀!買糧食夠他們一大家子,吃幾個月的,你們說說,這謝家老大,是不是個頂頂敗家的爺們兒。娘呦,真是愁死她了。

所以,韓氏現在是挖空心思在想法子,怎麼才能拿到管家權。這個家,一定要她來管才行。

謝依晴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邊的殘陽如血。可是她依然接受不了自己穿越的事實,就閉著眼睛,悶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