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依晴尋思,要不要去對麵的點心鋪子,問問他們要不要鮮果。

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依晴回頭一看,是謝文安與一個三十多歲滿臉精明的男人走了出來。

“潘掌櫃,這是小女。”

“潘伯伯好。”

“好,不愧是秀才公家的姑娘,就是懂禮貌。”潘掌櫃和小姑娘打了聲招呼,就讓後麵跟著的小夥計把米袋子打開。

“掌櫃的,您瞧。”當潘掌櫃瞧清楚袋子裏的白米,兩隻眼睛的眸光都聚集在一起。

等他伸手抓起來一小撮白米,一粒粒均勻的用手指撚過,又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淡淡的米香似有若無的在他的鼻尖縈繞。

“小六子,去叫人把這幾袋米扛進去。”

謝文安:愣住了,這還沒談價錢,怎麼就扛米袋子,這步驟好像不對呀!

“謝兄弟,咱們裏麵說。”潘掌櫃的這會兒很怕謝文安變卦,就讓夥計先把白米扛進米鋪,自己拉著謝文安就往鋪子裏走。

兩個小夥計要搬米袋子,依晴自然的就要在驢車上下來。

“慢些,可不許跳,爹爹扶著你下來。”謝文安以為閨女要自己往下跳,嚇的他忙伸手去攙扶。

“你這孩子,要嚇死爹爹不成,你頭上的傷口可還沒好,咋又不老實,萬一再傷著了,可怎麼好。”

謝文安這一頓碎碎念,依晴瞬間就認慫了。“爹,我沒有跳。”

依晴心道:我也不是缺心眼兒,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地方,頭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那得是多不著調的人,才能做出來這麼不靠譜的事。

謝文安見閨女說,沒有。那就沒有。

潘掌櫃,卻被這一對父女倆的相處方式吸引住了。這年頭講的是養兒防老,大多數的人家都是重男輕女。

家裏有啥好東西,好吃食,都可著兒子來,閨女遲早要嫁人,那是給別人家養的。所以好東西,好吃食,閨女都沒有份。更有甚者,有的人開口閉口的就嚷嚷,說閨女是賠錢貨。

可是這謝家父女倆的相處方式,似乎卻與旁家不同,雖然父女倆還沒有說幾句話,潘掌櫃就聽出來了,這父女倆說話,是有商有量。

這可稀奇了,一個讀書人的爹,見識肯定比一般人多,有事卻和小閨女商量,也挺有意思的。

潘掌櫃的不知道,從晴姐兒八歲開始,家裏有什麼事兒,劉氏和謝文安都會和晴姐兒叨咕叨咕,偶爾小丫頭還會幫著出個主意。

久而久之,養成了這個習慣,謝文安有什麼事兒,都會和閨女說。

謝文安扶著依晴下了驢車,就準備拉著晴姐兒一起進米鋪。

“爹,果子還在驢車上。”依晴的意思,他們進去了,這兩籃子水果轉眼就得沒了。

聽了閨女的話,謝文安為自己的記性差,自嘲的一笑。

“晴姐兒,要是不說,爹爹把這事兒都忘了。”說著,謝文安就拿起自己的舊袍子,露出來袍子下麵籃子裏顏色誘人的鮮果。

潘掌櫃瞧見那兩籃鮮果的時候,眼睛就掉到籃子裏,半天都沒有拔出來。

“謝兄弟,這果子也是你們的?”

“嗯,咱們帶過來賣的。”作為一個讀書人,張口閉口把買賣兩個字掛在嘴上,謝文安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太好了,這兩籃果子,都歸我了。”說完,潘掌櫃都沒叫小夥計,自己就要把兩籃果子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