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衝再一次愕然的看著撲到自己懷裏,抱著自己喊:“爹爹”的小姑娘。

“小慧?”

聽到記憶裏的爹爹的聲音,親切的喚著自己的名字,周小慧的眼淚流的就更洶了。

半大小子根本就記不得爹爹長的模樣,可是他這會兒,見姐姐撲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懷裏叫:爹爹。他就知道,那個人肯定是爹爹。

“娘,哥哥,咱們快點兒過去呀!”

不等娘回答,少年一手拽著娘,一手拽著弟弟,向著爹爹跑了過來。

“爹,爹。”

周大衝懷裏抱著閨女,望著大兒子拽著媳婦兒和小兒子,不顧一切的向自己跑過來,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油煎了一樣。

跟著他的那些兄弟們,也都懵圈中。

辛二毛:“周大哥家裏來信不是說:他媳婦兒耐不住寂寞,早就帶著三個孩子改嫁了?”

“我娘才沒有帶著咱們三個改嫁,那些都是那個黑心的後奶和他兩個兒子騙我爹的。”周小慧紅著眼睛,抽抽搭搭的跟大家說道。

聽了閨女的話,周大衝臉色陡然變了。拉著閨女的手問:“小慧,告訴爹爹,到底怎麼回事?”

“爹”

看著自己跑到自己近前的妻兒,周大衝的心裏又是百感交集。

田大壯見衙門口的人越聚越多,就開口規勸周大衝:“周大哥,你還是帶著嫂子和孩子回後宅去說吧!這裏人多口雜。”

“嗯。”周大衝應了一聲,就帶著媳婦兒和三個孩子去了後宅。

周大衝終於帶著媳婦兒和三個孩子,來到他們住的院子。

羅秀珍見這院子裏除了他們一家五口再也沒有旁人,就抱著周大衝是放聲大哭。

看著懷裏大放悲聲的羅秀珍,周大衝就更覺心疼。可是他想起來閨女說的話,就問大兒子:“大郎,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和爹爹說說。”

“是。”一直強撐著的少年,帶著滿臉的憤恨,把家裏發生的事,一一和爹爹道來。

“這兩年,爹爹雖然沒有回家,可是咱們也知道,爹爹是固定往家裏寄銀子的。不然,二郎也沒有銀子上學堂。”

周大衝聽了大兒子的話,感覺不對勁兒,細一琢磨,就想到了哪裏不對。就開口問大兒子:“大郎,你怎麼沒有上學堂?”

大郎瞅了爹爹一眼,才氣憤的說道:“爺和那個黑心腸的老太婆說:我年紀大了,讀書是白費錢。所以,就不讓我去學堂。”

“他們是什麼時候,不讓你去學堂的?”

“爹回北境一個月之後。”

“那是三年前。”

“是的。”

聽了大兒子的話,周大衝氣的恨不得現在就回去找他們說理去。自己省下來銀子,月月寄回家裏,就是為了兒子能上學堂。誰知道他的銀子卻為別人做了嫁衣。

想到這兒,他又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爺不讓我去學堂之後,就讓我和他們一起下田幹活。”

聽了大兒子的話,周大衝摸著大兒子滿是老繭的手,他想罵娘。

他在北境拚命的努力,就是為了讓兒子成為識文斷字的人。可是卻成全了別人,因為他那個親爹,卻輕易的剝奪了大郎讀書的權利。

見爹爹的臉都黑了,大郎卻沒有停下,他要把這幾年他們兄妹三個和娘受的委屈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