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依依找出早就準備好的衣裳,那是朱阿嫂婆婆的舊衣裳,灰撲撲的帶著一股陳舊感,磨破的衣邊很像那麼回事。

上下看了看,馮依依覺得效果不錯。這套衣裳寬大,將玲瓏身段藏住,甚至看上去有些長的累贅。

隻是?她抬抬腳,那雙鞋終究是大了些。

到了渡頭,關語堂把馮依依送下船,叮囑了幾遍,才叫了一輛載客的騾車。

京城熱鬧,街上人來人往如潮,兩旁的樓閣更是恢弘氣魄,相比下,辛城是那麼安靜。

馮依依坐在騾車上,拽拽衣裳,嘴角總是帶著淺淡的笑。

方才走來,這身裝扮倒沒再為她惹來目光,心中更添了幾分底氣。如今就想著,趕緊去找那長生藥。

適才與車夫搭了兩句話,得知關語堂安排的客棧正是在西域街不遠,看來人也是費了心思。

正想著,突然外麵一陣喧嘩,連著騾車也猛的晃了一下。

馮依依一手把住車壁,身子堪堪坐穩。

“娘子莫驚,是前麵有官兵查案,等一會兒就成。”車夫回頭對著車內道了聲。

馮依依應了聲,手掀開窗簾子一條縫,朝外看去。

隻見前方不遠處,圍著一圈人,似乎是兩隊官兵互不相讓,在爭執什麼?沒甚意思,她遂放下了簾子。

陽光耀眼,年輕將領長腿一掃,從馬背上輕盈跳下,一身甲衣銀光刺眼。

“徐校尉,這幫順天府衙役要把人帶走。”兵士走到將領身後。

徐玨往前走兩步,一手整著護腕,掃了眼對麵衙役:“這賊子是我們守備營要抓的,把人給我們。”

對方衙役相互看了兩眼,對徐玨客氣的拱手:“實在抱歉,人是我家大人要拿的。”

“你家大人?”徐玨右手搭上腰間佩刀的把柄,“順天府劉大人?”

“是。”

徐玨點下頭,下一瞬,“唰”的一聲抽出佩刀,隻見寒光一閃,刀刃已經貼在衙役的脖頸上,稍一用力,就會抹了脖子。

“你,你要做什麼?”那衙役嚇得岔了聲兒。

“兄弟們動手,把人帶回守備營!”徐玨前一瞬還帶笑的臉,此時陰沉下來。

兵士們快步上前,將跪在地上的人拽起,拉著就走。

順天府的衙役們眼睜睜看著人被帶走,一個個臉上敢怒不敢言。當差的哪打得過當兵的?

回營路上,徐玨手握韁繩,長靴輕夾馬腹,身後跟著兩隊兵士。

經過路邊那輛停靠的騾車,視線在上麵落了一瞬。

“徐校尉,為何一定要把人搶過來?”身邊一個人問,“到底是順天府,就這麼對上?”

“對就對,”徐玨下頜微揚,看著人群自動讓出來的路,“誰叫順天府劉老兒背後的主子是他呢!”

這兩年,徐玨總在後悔,若是當日他再多留幾天,或許就會救出馮依依。

時光終究不會倒流,伊人已逝,徒留傷悲。

而婁詔卻是步步高升,成了皇帝的左右手。但凡當年婁詔對馮依依好些,何至於她傷心離開魏州?

徐玨看婁詔不順眼,恨他的不珍惜。

“這廝的同夥呢?”徐玨深閉雙眼後睜開,暫時將那些過往摒棄。

“還在查。”

街上的小插曲並沒給馮依依帶來困擾,順利的入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