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傷這點小事, 阮然硬是讓沈浮聲在醫院裏壓著,住了整整五天院。
這五天來,沈浮聲甚至也沒去公司, 每天在書房裏處理工作。沈浮聲的電話會議很多,阮然經常會聽到他嘴裏講一些聽不懂的名詞, 除此之外, 祈使句也很多,常是果斷和幹脆的命令。
還有, 說“不行”的時候比說“可以”的時候要多得多。
總的來說,是一個自律嚴苛, 不苟言笑,會讓下屬有些怵的老板。
但阮然與他單獨相處時,卻沒有這樣的感覺。
究其原因, 沈浮聲與她相處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樣:總會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然而那些要求也並不真的要她做些什麼, 讓她花費什麼時間和精力。
加一個微信, 分享一次日常,簽署一疊補充協議, 如此而已。
也很少像拒絕下屬那樣,真正拒絕自己的什麼要求。
——除了出院這件事。
“醫生說你還需要住院。”在阮然再次提出出院的請求後, 沈浮聲隨口拒絕道。
“醫生都沒怎麼來了。”阮然指出。
這是實話, 除了兩天一次的換藥, 醫生確實已經不怎麼來病房了。
沈浮聲看著她, 思忖兩秒:“你是嫌醫生不夠負責。”
阮然:“……”
她不說話了,無奈看著沈浮聲。
沈浮聲接收到她的目光,本來還嚴肅地回望過去, 最後也悶笑了兩聲。
“實在想出就出吧。”
頓了頓,沈浮聲又說:“但是,先不要回去跳舞,等完全好了再去。”
阮然:“演出快到了——”
沈浮聲沒說話,甩了甩手裏那遝補充協議。
阮然:“。”
不過,即便是她想去跳舞,李林英也死活不讓她去了。
甚至告訴她,舞團平時的門是鎖著的,除非她傷好了,不然不會為她打開。
也正是因為如此,阮然突然多出來了十幾天的個人假期。
既然不用去舞團,出院之後,沈浮聲和阮然便搬回了沈家的老宅。
據沈浮聲的說法:是這裏沒有練舞室,阮然不會趁他不備去練舞。
比防賊防得還嚴實。
阮然也不再爭了,正好留下這幾天,放空一下腦子,思考一下那場個人舞蹈比賽的主題。
其實,恐懼這樣的主題,於她來說,本應不算太難。
她自身便有恐懼的事物,感情上並沒有欠缺。
但在表達時,卻還是磕絆。
究其原因,阮然並不想隻去表達恐懼本身,那種窒息般的絕望感。
但,如何戰勝恐懼,她仍然沒有頭緒。
沈家老宅裏也有為阮然準備的臥室,和沈浮聲在同一層。是隔壁。
戶型和房間物品的擺設都很相似。
踏進臥室房門時,阮然突然想起,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裏的窗邊,她為沈浮聲戴上袖扣,卻被調侃為戴上戒指。
離那時已經有一些日子了。
而自己和沈浮聲的關係,似乎和那時有了微妙的不同。
具體哪裏不同,好像也說不太清楚,除去那兩本似是而非的結婚證,其他的就感覺好像……
好像更親密一些。
出院是在上午,下午的時候,阮然在沈家老宅看了一些材料,嚐試整理一些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