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這一排房間裏。
也隻有這一扇門是開著的。
阮然當即愣在原地。
怎麼回事?
沈浮聲看了她的神情,又看到眼前唯一開著的門,登時便明白了情況。
他略挑了一下眉,視線掃過旁邊有些怔忡的阮然,神色帶了些笑意。
也不說話,想看阮然要怎麼做。
阮然現在正急速地思考回溯,當天,她和這邊的僧人打電話說要來的時候,是怎麼交代的?
她確實說了會帶朋友來。
但是她有說備兩套房嗎?她記得……應該是講了的吧?
那……是對方沒聽清嗎?
可不管之前怎麼樣,現在怎麼辦?
這麼晚了,再讓人幫忙收拾出來一間,是不是會不方便。
但隻剩一間,又怎麼能行呢?
阮然登時轉身,就要叫住那還沒有離開太遠的僧人。
沈浮聲看她動作,“哎”了一聲。
“去哪呢?”
阮然看他一眼:
“抱歉。少準備了一套房間,我這就和他們再說一聲。”
說著,就又要走。沈浮聲圈著她的手腕,攔下了她的步子。
阮然一頓,轉過身,有些困惑地轉過去。
此時,暮色已落,明月升起。半片月亮高懸在空中,銀白的月光明亮地灑在沈浮聲的臉上。
他看過來,似笑非笑:“你要怎麼跟他們講?”
阮然一愣,這有什麼難講?
“我就說,需要多添一套房間。”
沈浮聲看了她一會,目光深邃,直到阮然開始覺得不對勁。
“……怎麼了?”
“你不想想,為什麼他們隻準備一套房間?”
沈浮聲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指根的戒指正好觸碰到阮然無名指的婚戒。
輕輕摩擦了一下,才又鬆開。
他的語氣有些散漫:“可能你已經忘了,但是顯而易見——”
“你。”他指了指阮然。
“還有我。”他又指了指自己。
“目前,法律上,是已婚關係。”
“……”
阮然頓了頓,嚐試講道理:“但是——”
沈浮聲打斷了她。
“而且,就今天中午十一點五十八分時,你對我說的話來看。”
“我們,事實上,也是已婚關係。”
“…………”
阮然一時竟然無法反駁。
但畢竟是剛剛在一起,心理上的轉變好像還沒有那麼自然,突然讓她和沈浮聲睡一個房間……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裏隻有一張床。
……怎麼說。已經不是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問題,是壓根沒有時間給她做這個準備。
而沈浮聲還在說:“那如果你這會去跟人說加個房間,你要他們怎麼想?”
“感情不和,婚姻破裂?”
“……”
沈浮聲長了一張沒理也要說三分的嘴,簡直讓人頭痛。
無論如何,讓他們今天就睡一張床上,實在是太過挑戰。
可阮然還沒來得及再說話,沈浮聲便抬了抬手,自己進房間的同時,隨意地伸手,把她也推進房間。
一邊散漫道:
“談戀愛第一天,就向別人宣告感情破裂,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的嗓音愉快,故作惋惜:“事已至此,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由於寺裏並不著重裝潢,因此這個房間的裝飾很簡單。
但木質的家具紋路清晰,有種歲月沉澱的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