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馮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藤椅的手背,怒道:“留她在府中居住,就已經是國公府對她的施舍。她何德何能,犯了錯,還要讓我的外孫女去替她背鍋!”
“咳……咳……”許是被雲淺寒氣著,她又連著咳了好幾下,綠竹忙恭敬地遞了茶水過去,幫她拍打著背,順氣。
這時,卻見遠處,馮若蘭攜了氣息虛弱的雲淺寒過來,她當即就皺了下眉。
“老夫人,你可得給寒兒這孩子做主啊!”馮若蘭一過來,就扯著雲淺寒跪下,將她的下頜處抬起來,想讓馮老夫人看清楚她蒼白的神色,“你看這孩子都嚇成什麼樣了。”
即使是地位不如從前,馮若蘭穿的衣裙上,仍然是帶著大簇的牡丹花團,而且顏色豔麗。
殊不知,馮老夫人如今反感她,覺得她就好比衣裳上麵的牡丹一樣俗不可耐。
馮若蘭不自知,隻顧自己一個勁兒地抹著眼淚說道:“寒兒到府中後,待大小姐一直都是禮讓有加。可她昨天都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大小姐為什麼還是不能對她網開一麵。”
“我們娘倆都已經被趕到了最破的院子,寒兒和長依在昨天也丟盡了人,想必都成了城中各家各戶的飯後笑料,已對大小姐不會有什麼威脅了啊!”
接著,她把馮兮和是如何把顧錦城送來的東西毀掉,又把毀掉的東西送到雲淺寒那裏去的過程描繪了一遍,說的倒是事實。
雲淺寒整個人都是懵的,她也想跟著馮若蘭一起告狀,但渾身著涼的感覺實在不好受。結果,馮若蘭又是猛掐了她一把,讓她不得不哇的一聲哭出來,把事情更是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這兩人一唱一和,可馮老夫人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們。
馮兮和適時地給千允使了個眼色,隻聽千允跟馮若蘭埋怨,“雲夫人,你們受了委屈要找老夫人說。那我們小姐受了委屈,又能找誰說呢?”
“聽你的意思,難不成你要是還住在芷檀院,昨日出彩的是兩位表小姐,你們就會威脅大小姐?雲夫人,你們的心不能那麼黑啊,小少爺如今被裕王爺帶走,這府中剩的就隻有兩位小姐了。”
馮老夫人眼睛豁然亮起,是了,馮君逸就是因著雲長依和雲淺寒兩人才遭殃的。她不得不懷疑馮若蘭是否打從一開始,就想要排擠國公府的子孫。
馮若蘭見千允一個丫鬟都敢叱問她,不禁怒瞪著她,“住嘴,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
而後,她看了看馮兮和,對著馮老夫人又哭道:“老夫人你看,若蘭如今在府中如何,你也看到了,連一個小丫頭都能訓斥我了。”
“夠了!”馮老夫人最終忍無可忍,怒喝了一聲。馮若蘭這樣的表現,在她看來,無疑是一心想要將髒水往馮兮和身上潑。
馮若蘭和雲淺寒的啼哭驟停,莫名地緊張不安。
馮老夫人轉動了會手中的佛珠,歎息道:“若蘭,我本來念在你照顧了我多年的份上,想著等過段時間,就給你換個院子,斷不會讓你的日子一直那麼難過,但現在……哎……”
“你知不知道,剛剛兮和還打算替寒兒頂罪。”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打下,馮若蘭怔了怔,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