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你若不開心,我大可以在府外給你找處宅子,你們母女就搬出去住好了。”馮老夫人無力地擱下手,由綠竹扶著,離開了此處,再也不理會馮若蘭的哭求,而找院子的事就交給了管家馮忠去辦。

馮若蘭眼見馮老夫人不理自己,又忙不迭地去拉住馮兮和的手,瞪了眼千允,苦苦哀求,“兮和,這麼多年來,姨母待你比待長依還要親,你可千萬別聽這丫頭挑撥離間啊。”

這麼多年來,馮若蘭待自己,確實讓她終身難忘!馮兮和似是沒聽懂,將手腕扯出,攏眉道:“姨母,你弄痛我了。”

馮若蘭在心裏暗罵,不識好歹的小蹄子。但又怕馮兮和把老夫人引回來,隻好不再糾纏。

但她心裏頭的氣又沒處撒,便一腳踹到了雲淺寒的心窩上。

“小賤人,都怪你!”

日頭正盛,蟬鳴悠悠,在遠處的一片綠蔭下,坐著一藍一白兩個麗人。

“小妹,剛剛你也看到了吧。”晶瑩的水柱衝入了蓮花狀的茶碗中,一襲湖藍色皺裙的雲長依為雲小妹斟茶,“像你這般聰穎之人,昨日的事和今日的事,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出來。”

雲長依雙頰含笑,美目流轉,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到昨日之事的影響,至少在她的手裏,握著的牌比馮兮和要多。

就連馮君逸都是偏向著她,而他被顧時引帶走,那看來顧時引並沒有多看重馮兮和。

馮兮和,被至親背叛的感覺不好過吧。

雲小妹默然不語,隻是偏頭在看經過荷花池邊的馮兮和,素淨的小臉上沒有笑意,古井般幽深的眼中眸光閃爍。

雲長依見她不說話,便知她是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她今日雖說跟她去廣元寺祈福,其實並沒有去,而是帶雲小妹來看了那麼一出。當然,她沒讓雲小妹看到最後馮若蘭踹腳的那一幕。

雲淺寒那個蠢貨她哪能指望,她真正想要籠絡的人是雲小妹!雲小妹從來都不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複,但她和雲淺寒是一母所出,十分在乎雲淺寒,自然是不能看到雲淺寒被欺負得那麼慘。

所以,她要故意挑起雲淺寒跟馮兮和的矛盾,讓雲小妹恨馮兮和,心甘情願地為她所用。

“我需要做什麼。”半晌,雲小妹幽幽地歎了口氣,回過頭來,看向雲長依,沒有多餘的親情可言。

“小妹,我就知道你會聽長姐的。”雲長依親昵地牽了她的手,靠近說:“馮兮和不在乎自己的命,但她不能不在乎有個人的命。我記得你和妙僧的關係好像很好,要不你就以妙僧的名義寫封信如何?”

“好。”雲小妹聽了,忽地一笑,“有件事,長姐不說妙僧,我倒是忘了。他雲遊四海時,曾留下一隻鸚鵡在我這,我想,長姐你會喜歡的。我去給你拿來。”

鸚鵡?雲長依納悶著,雲小妹就起身去取,半晌後,她回來時,左肩上已然多了隻五彩的鸚鵡。

鸚鵡的個頭比一般的要大,體毛顏色襯著她雪白的衣裳,愈發顯得雲小妹跟俗世紅塵格格不入。

“去。”雲小妹摸了摸鸚鵡的頭,對著它吹了一口,鸚鵡就主動撲簌這翅膀飛到了手背上。

“這是?”雲長依有些不解,隻是感覺這鸚鵡或許會對她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