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和。”不多時,一個清冷的男子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馮兮和轉身,看到一把素淨的油紙傘下,露出張熟悉的容顏,她欣喜地喚了聲“大哥”。
馮君堯看了眼院中的花草樹木,不解地問了句,“這些都是什麼花?我從前怎麼不知你還有擺弄花草的愛好?”
“我也是數個月前,才開始養的。”馮兮和轉眸,心裏尋思著該如何跟馮君堯解釋她會毒術的事情。
不過,天色昏暗,馮君堯也沒去細看那些花草,而是細思了一會,詢問道:“老夫人讓父親納新人進門了?”
馮兮和頷首,“是,據說是老夫人娘家的旁支,程縣令的小女兒,老夫人親自看過人才,說是各方麵條件都不錯。”
“但因為隻是一個縣令的女兒,不能以正妻的身份娶進來,而且,自從老夫人從若蘭姨媽手中收回所有權後,忙得不可開交,她年紀又大了,亟需一個可以幫她的人手,要是娶做正妻,在時間上,她也等不起。”
“老夫人的意思是,先讓她進來做個妾,如果表現能令人滿意,就叫父親抬了她做正妻。”
“老夫人娘家的旁支?那不就是趙家的旁支嗎?哪有如此湊巧的事,恐怕是趙家一手安排的,奪得馮府的掌家權。”馮君堯微蹙眉。
他不解道:“可好歹你也是她嫡親的外孫女,她不讓你插手,卻讓父親娶一個外人進來,這不是主動把肥肉送到別人嘴裏麼?”
他不是讓阮昭明下半生再不娶妻,隻守著過世的母親一人。可要娶,也不該是娶那種心懷鬼胎之人。
馮兮和倒是看得挺淡然,“在老夫人心裏,趙家從不是外人。近來,她頻頻跟我提起婚事,許是在她心中,我遲早要嫁人,等於是潑出去的水,更像是外人。”
“而且,畢竟母親當年的確是為了救我,才會墜崖身亡,她一直對我有所怨言,也就是近些日子來,我令她刮目相看,她才不像過去那麼討厭我。但當年血淋淋的事實不能被抹滅,這一生,她都過不了這道坎。”
馮君堯徐徐低下眸子,雖然,她說的也是他所知道。但是,心中隱隱覺得,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打馮府的主意,那當年,母親墜崖的事或許也是他們的刻意安排。
他若得空,要再去查一遍當年的事,不能讓妹妹背負這個黑鍋過一輩子。
“大哥,你不必擔心。”馮兮和俏皮地衝他笑道:“你換個角度想,趙家這麼做,不也是在慢慢露出狐狸尾巴了嗎?”
“經過姨媽和大表姐帶來的教訓,我更不會讓一個外人輕易染指馮府的東西。”
她這話說得輕巧,卻帶著一股子堅定的決心。
馮若蘭和馮忠把持府中內務那麼多年,庫房已經嚴重虧空。她如果再繼續任外人胡作非為,馮府不就隻剩個空殼子了?
馮君堯想了想,覺得她不是說著開玩笑的,並不反對,隻是,心中有點為她擔憂,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趙家送過來的人,想必都是被調教過的。”他在馮兮和的額頭輕輕地撣了下,“你才多大,怎麼去跟別人硬碰硬。”
馮兮和吃疼地捂住額頭,而後,拽住馮君堯的手,輕輕道:“我又沒說,會去硬碰硬。而且,不是還有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