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遠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即刻著手去準備。
在一個陽光溫煦的中午,馮兮和來到了趙家,直說了自己的來意。
由於趙夫人臥病在榻,門房就去問在趙夫人身邊伺候著的荷姨娘。
得了荷姨娘的許可,門房才讓馮兮和進來。
馮兮和跟千允走在趙宅中,避開了人多的地方,低調地行走著。
隻見府中的下人們全都跟從前一樣,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己的活,偶爾經過她們身側的趙家小姐也如往常般嬉鬧著。
“小姐,你說這趙老太太那晚一去不歸,怎麼也沒見得武安侯府的人有出門找,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千允略是不解,便小聲地在馮兮和耳邊嘀咕。
馮兮和低著嗓音說:“誰讓趙老太太平日裏做事鬼鬼祟祟,經常莫名消失,一連數日都不見人影的時候。侯府的人誰都不敢問她的行蹤,隻當是這次也跟之前一樣。”
“而且,大夫人和小侯爺的狀況又不太樂觀,誰也沒有心思去管趙老太太。趙老太太平時一出現,總會叫人怕得慌,他們巴不得她不要出現才好。”
若是趙老太跟普通人家的老太太一樣,沒事就在佛堂上誦經拜佛,丫鬟婆子們時常照料著,行蹤有個定數,那她半夜失蹤的事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趙家的人再怎麼說,也會告到昌德帝麵前。
“隻怪這府中人人都懼怕她,沒有膽量,也不想去打探她的行蹤。”千允喃喃地說道。
不多時,她們已經來到了趙夫人的臥房處。
趙夫人隻著中衣,正倚靠在榻上,在她的後背處墊了一個靠枕。
荷姨娘殷勤地給她喂藥,喂好藥之後,小廚房又給送來午膳,荷姨娘也熱情地為她布菜。
而趙夫人全程冷著一張臉,看向荷姨娘的眼中,多了一分猜忌。
在荷姨娘給她夾了一筷子的菜肴到碗碟中時,她很是不客氣地將筷子怒擱在碗上。
“哎呦,大夫人,有什麼事,你交代我就好,可別氣壞身子。”荷姨娘忙拿起帕子給趙夫人擦了擦濺到衣襟處的湯汁。
趙夫人斜睨了她一眼,不悅道:“我氣壞身子,最得意的不該是某些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黃鼠狼嗎?”
“呦,大夫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就算有黃鼠狼,也斷不敢將主意打到您頭上啊。”荷姨娘一直保持著笑臉,替趙夫人拍打後背順氣。
“隻怕不止是把主意打到我頭上,還快要把我踩下去。”趙夫人繼續擺著臉色,冷嗤道:“我看,我還是將兩條腿都邁進棺材,好順了某些人的意。”
荷姨娘仍然沒惱,將被趙夫人拂開的銀質碗筷挪到一旁,交代下人們再去備新的。
她恭敬地奉承道:“大夫人明明會長命百歲,怎麼淨要說胡話。”
這時,伺候荷姨娘的小丫鬟跑進來,在她耳邊細聲稟道:“荷姨娘,有人要找你?”
荷姨娘當即會意,斂了神色,點點頭。
趙夫人的麵上更添慍色,隻問道:“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一個丫鬟不小心折了老太太門前的海棠花,跟老太太院中的婆子們吵起來了。”荷姨娘嬉笑著重新為趙夫人布菜,說道:“大夫人,這點小事,還是等我服侍你用完膳再過去。”
這回,趙夫人沒有說什麼了,她沉默著用了膳,也眼睜睜地看著荷姨娘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