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就當成是自己一時間神思錯亂,對他保持一貫的冷漠。
她再看了看,發現顧時引麵對一眾狂蜂浪蝶的媚眼時,竟然和顏悅色地收下,不由得更火,覺得自己保持冷漠的做法是很正確的。
因此,馮兮和麵對顧時引時,更為冷漠,甚至,還明目張膽地朝顧錦城投去示好的眼神。
顧錦城略是錯愕,心跳有過一刹那的停滯。
可當他冷靜下來時,他又不希望馮兮和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他送來秋波,否則,若是讓別人知道馮兮和是他派到顧時引身邊的,那就麻煩了。
不過,他也想多了,馮兮和收回視線後,再也沒有看過他。
顧時引卻將馮兮和剛才對顧錦城的眼神都收入眼底,麵色漸漸地沉了下來。
他盯著被置於石桌上的畫作,漫不經心地說道:“本王的王妃所畫的優曇花很應景,這該是太後今日所收到的最為出彩的大禮了!”
說罷,太後即是點頭,表示讚同。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稱顧時引說的對。顧時引都那麼說了,他們哪還能再挑挑選選。
隻是,平心而論,太後所收到的壽誕禮物,馮兮和這件的確算是最為別出心裁的。雲長依安排的那出千手觀音雖然令人感到震撼,可有點詭異,被高高捧起的箜篌引和雲長依的表現,也存在諸多紕漏。
“謝裕王爺誇獎。”馮兮和冷淡地回道,臉上除了恭敬,還有一份疏離。
她耐心地糾正道:“但是,我想要冒昧地說一句,我如今還未過門,不能算是裕王妃。在未過門前,還是勞煩王爺在稱呼上多注意一些,不然,難免會叫人說我的不是。”
話音一落,站在顧時引身邊的顧準冒了一身的冷汗,轉而,顧準小心地提醒道:“王爺,你媳婦好像生氣了,要不要去哄哄?”
可是,顧時引眼中含著的浮冰已迅速地凝聚,渾身透著肅殺之氣,似是覆蓋上了千年寒冰,比九層冰窖還要冷。
顧準摸摸腦袋,鬱悶地想著,怎麼感覺自家王爺的火氣也很大。
昌德帝隻覺這兩人之間氣氛怪異,但是,他沒有多加幹涉,而是出言暖場,對在場的阮昭明說:“阮愛卿,你教的這個女兒不錯。今日的表現,不僅讓太後感到欣慰,亦能服眾,朕當是給予她賞賜才行。”
“微臣謝主隆恩。其實,小女能作出這樣的畫,確實很難得。在閨閣中時,就日日埋首在畫間,我勸她去休息,她都不肯。”阮昭明臉上跟著沾光,嬉皮笑臉地應了下來。
他看向馮兮和的眼神中,充滿了父愛,仿佛是在暗示馮兮和記得多幫襯他一把。
雲長依的心裏則不太樂意,她讓馮兮和將畫作亮出來,是為了轉移焦點,不是為了讓馮兮和搶她風頭的。
不過,她隨後又想到,她才剛出獄,最開始的目的是先要讓大家對她改觀。過於鋒芒畢露,對她來說,並不合適。在以後的時間裏,她自有可以發揮的餘地。
昌德帝將賞賜說完以後,差人將馮兮和的畫作裱起來,送到慈寧宮中。
接著,眾人就想各自散去,由宮人領著,前往禦花園走走。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走開,就看到對麵亭子裏,有人痛苦地倒地,在打著滾,掐著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