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兮和心中冷笑,新奇瑰麗的想象可以理解,但是,像雲長依這樣醉心於名利的人,作出的詩,怎麼可能會有自由開闊的意境。
“原來古籍中真有這麼幾個地方。”馮兮和的眼眸中,瞬間凝聚了流轉的華彩,看上去,對這首箜篌引入了迷,“那安樂縣主你跟我講講是哪幾本古籍,我回去也多多翻閱。”
馮兮和一提,那陳學士也說道:“是啊,安樂縣主,本部堂雖然自認為學富五車,可今天才知,人外有人。你一個女子,都比本部堂厲害,所以,本部堂也想知道究竟是哪些古籍。”
雲長依的眸色忽地一凝,笑得有些僵硬,她還沒有特意查過,在這個朝代,哪幾本古籍上真有關乎箜篌引中那幾個地點的記載。
須臾,她拾起笑容,熱心地說道:“你們要是想知道,大可以等改日,我們另行探討,我細說與你們聽。若是在今日說起來,讓大家在旁邊看我們幾個研究古籍,怕是掃了大家的興。”
說著,她友好誠摯的眼神在馮兮和的身上駐足,話鋒一轉,說道:“馮大小姐不亦是做了一副畫麼?可否,能取來讓大家看一眼。相較於聽我們研究古籍,大家應該對看你的畫作更有興致。”
“好啊,請諸位稍等。”馮兮和沒有再繼續追問,也坦然地讓千允去取了過來。
許多人先前雖是聽說過馮兮和會畫畫,但是,有很多人沒有真的見到過,以為,像馮兮和這樣的三無女子,不大可能會作出驚世的畫作來,因而,也就沒當回事。
可是,當千允將馮兮和剛才所作的畫徐徐攤開,剛才還有疑義的人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
畫紙比尋常的宣紙要厚一些,上頭的顏料已經幹涸,映入眾人眼中的是明快的色澤和一朵粉中帶紫的優曇花,優曇花層層綻放,栩栩如生,似有花香溢出。
他們從未見過優曇花竟能開得如此活潑,迥異於以往名家畫作的風格,而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描繪優曇花的每一處線條,都是由一個個“壽”字構成。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全部用壽字畫出一朵優曇花,著實不易。眾人又鄭重看了眼馮兮和,這次的眼神與之前不同,是帶著欣賞的目光。
他們忽然間覺得自己已經明白,裕王爺為什麼會偏偏看上馮兮和的原因。
顧錦城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幅畫,他的眸色微深,感覺同樣風格的畫貌似在哪裏見過。
沒過多久,他想起來了,就是坊間盛傳的縷齋。他記得,馮兮和跟他說過,她是向民間的一位大師學習,才懂如何作畫。
莫非馮兮和說得那位大師就是縷齋的主人?馮兮和居然能結交到這種奇人異士,看來,她的用處大著。
這時,顧時引從不遠處緩緩走來,在場的女眷停留在畫上的眼神全然被他吸引去。
顧時引墨發微揚,神態恣意慵懶,眼睛卻沒有定在某一處,而是,在各處隨意遊走。
“哇,裕王爺好像在看我。”有的小姐小聲說道,羞赧地低下了頭。
“不對,他是在看我。”隔壁的努力邁步上前。
“是我啊。”其他小姐踴躍地爭搶。
馮兮和:“……”
他看的明明是我!
片刻之後,她就發現不對勁,她心裏納悶至極,剛剛是想什麼呢,她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