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多有叨擾,先告辭了。”夏海晏的麵色也不太好看,二話不說,就起身離開了。
顧準在斜躺在畫舫上曬太陽,幸災樂禍地竊笑,王爺,早就提醒過,要看緊你媳婦,誰讓你不聽。
顧時引不滿地說道:“本王才不在你身邊半日,你怎麼就跟其他男人一同遊湖了?”
馮兮和憤憤不平地看了顧時引一眼,卻見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而後,她想想,貌似實在沒有立場生氣,也就收回了視線。
不過,顧時引亦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令船夫劃槳,陪著她遊湖。
春日的時光中,南湖邊的桃樹、杏樹、梨樹已相繼開花,細碎的花瓣隨著和煦的春風撒落。
從他們的角度望去岸邊,宛若誤入粉白交織的仙境一般。
馮兮和雙手托腮,倚靠在窗欞上,透過雨簾,看著飛揚在空中的花朵,有些出神。
她想起日月山的忍冬花,飄落下來時,也是這般得白,如雪一般。
須臾,她喃喃道:“子裕,待日後,我們去一趟日月山好不好?”
顧時引略一頷首,“本王正打算等這一年的春試過後,去日月山的駐地,還怕你不願意去。”
“真的嗎?”馮兮和展顏一笑,她想著,那她要在春試前,抓緊將顧錦城的羽翼都剪個一幹二淨。
馮兮和湊過去,將頭枕在顧時引的肩頭,目光迷離地問道:“子裕,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你真的是像外麵說的那樣,打算等在將來哪一天,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登高一呼,讓陛下讓出皇位嗎?”
顧時引的眸色忽地一沉,“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這個問題很重要,馮兮和斂了眸子。
對於她跟顧時引之間的關係,她從渭城回來後,就思考過很多遍。
過去,她選擇嫁給他,為得是讓馮國公府的後麵有裕王府的支持,會讓其他人有所忌憚,同時,也是為接近顧時引,找機會殺了他,為前世馮君堯的慘死報仇雪恨。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顧時引的付出,她看得到,而且,她對顧時引似乎總是存有一種歉疚感。
她不希望讓前世她對顧時引的仇恨,延續到今生。
馮君堯並不知道前世的慘痛下場,如惡夢般的記憶由她一個人承受就好。隻要今生,顧時引能夠善待她的家人,她可以放下他們之間的仇怨。
“因為我已經嫁給了你,我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馮兮和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如同望進深不見底的幽潭。
等把跟顧錦城的那筆賬算完,她也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金陵。
如果顧時引選擇繼續在皇權的漩渦中廝殺,她就會另做打算。
顧時引別開視線,深思了一瞬,馮兮和擔心他說出的話,會令她失望,忙又說道:“其實,你不必這麼急著跟我說,大可以等你真的決定了再說。”
顧時引貼著她的麵頰,輕輕道:“好。”
馮兮和長吸了一口氣,眸色漸漸變得幽深,她握緊顧時引的手,不管將來如何,至少,她會記得他們相處過的這段時光。
畫舫在南湖中,隨意地飄蕩著。
此刻,馮兮和窩在顧時引的懷中,就像一隻溫順的小貓。
不多時,顧時引抬手,溫柔地拂過她的麵頰,低醇的聲音響起,“以後,你要出門遊玩什麼的,陪在你身邊的男子隻能是本王,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