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喜歡它,也不及夫君你啊。”
這話一說,顧時引立馬就不氣惱了,反而,也覺得冰燈玉露變得可愛起來。
一刻鍾的時間過去,姬十六和棋守言如約回到了闕樓中,在正中央,已經擺了一張棋盤,綠釉色的棋罐被打開,放置在棋盤邊。
姬十六和棋守言相互拱手行了一禮,便掀袍在棋盤邊跪坐下去,就著千古殘局,展開纏殺。
眾人屏住呼吸,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們兩人。
隻見棋守言胸有成竹地撚了一黑棋,擱放下去。
姬十六隨意地挑起一白棋,包抄棋守言的棋路。
當雙手下至第三十三手時,扭殺在一起的局勢十分複雜。
麵對姬十六的隨性,棋守言則顯得有些局促,剛剛,他到暖閣中鑽研棋譜時,雲長依就跟他提醒過,姬十六此人不容小覷。
棋守言的手心開始冒汗,緊盯著棋盤,苦思冥想。
他不能輸,畢竟在他的棋手生涯中,從未輸過,而且,他誇下過海口,如果敗了,就會自刎。
此刻,姬十六的指尖已撚一棋,目光鎖定在棋盤上一處。
他先前在暖閣中思考了很久,都沒有想通,這個時候,腦中竟是靈光一現。
這殘局看似複雜,可百般路數,終是棋歸一朝,隻要下於此處,便是破解之道,方能成定勢。
棋守言看著姬十六緩緩落下的手指,瞳孔驟然放大,這一步一子解雙征的妙手,正是鎮神頭。
若是姬十六落了子,那此局,棋守言即是必輸無疑。
棋守言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不想有負宇文灝的眾望。
眾人也都在看著姬十六即將要落下去的那枚白棋,然而,姬十六的忽覺眼花繚亂,竟是手指一鬆,直接埋頭倒在了棋盤上。
那枚白棋順勢滾落到了地麵上。
四下嘩然一片,都在為姬十六的這一昏厥倍感惋惜。
雲長依的唇瓣一勾,馮兮和冰冷的眸光即是掃了過去。
棋守言不住地喘著氣,姬十六昏倒了,可他的心中惴惴不安。
他想起,雲長依當時,跟他提過,讓他不必擔心輸贏,因為,在給姬十六端去的茶水裏,已被下了迷藥。
差不多在他們對弈時,迷藥就會發作。
棋守言心知,用這種手段逼退對手,贏得不光彩,可他不想有負宇文灝的重望。
他這種古怪的神情自然是落到了宇文灝的眼中,宇文灝緊緊地盯著他。
“既然姬公子昏了過去,那這一局,便是棋守言贏了。”華國使臣當即興致盎然地宣布道。
姬十六暈倒了?馮兮和的眸光微微一閃,隨即,她的視線轉向了雲長依的位置。
她一直都盯著雲長依,記得雲長依貌似在中途離開過。
“諸位若是沒有疑義,那這三場比試下來,獲勝的便是華國這方?”華國使臣的臉上沾了喜色。
他垂目望了望昏迷過去的姬十六,說道:“另外,在對弈之前,姬公子與棋守言就已說好,這棋局的賭注除了冷暖玉棋和蓋金花碗之外,還要奉上自己的一條性命。”
“慢著!”馮兮和忽地出聲,她駁斥道:“金大人,姬公子正巧在對弈的時候暈過去一事,太過蹊蹺。你不覺得,在這個時候,就忙著宣布輸贏,是乘人之危的行為麼?”
華國使臣的眉目一擰,隨後,便道:“那裕王妃的意思,是想要我們等到姬公子醒來,然後,繼續與棋守言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