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沒有血海深仇,想必,木蘭幽也不會做出這麼多違背本心的事。
顧時引的眸色一黯,像是想起了悠遠的往事,他歎息著:“陛下確實讓他這麼做過,但是,馮老國公並沒有真的血洗月照,而隻是虛張聲勢,放他們一條生路。”
“之後,他就讓自己的親信,引著月照族人前往諸國,隱姓埋名過日子。所以,當年的月照族人如今都分散在各處。”
馮兮和心中頓時了然,木蘭幽的確是受了人誤導,才會積累了如此大的怨恨。
那誤導木蘭幽的人又會是誰?會跟顧錦城有關嗎?
馮兮和想著,顧時引不滿地說道:“你有想這個的時間,還不如多研究一下章嬤嬤給你的畫冊。”
他的手指了掉落在地的畫冊,翻出來的一頁正好是最為糜豔畫麵。
“你自己去研究,我不理你,去看我大哥了。”馮兮和羞愧地捂了眼睛,咬著牙從房間裏出來。
待馮兮和走後,顧時引的麵色暗沉下來,他是真不希望馮兮和去過多地了解過去的那些事。
四月裏,草長鶯飛,陽光明媚,春意盎然,散發著勃勃的生機。
馮國公府卻因著近來發生的事,籠罩在一片陰鬱的氣氛裏。
馮兮和過來後,先去馮敬的院子裏看了下,在經過一番調理之後,馮敬已經恢複過來,愈發顯得精神抖擻,已經能夠正常開口說話。
隻不過,他的腿腳卻有些不便,走路需要拄著拐杖,由人攙扶。
馮兮和攙扶著馮敬,在後苑裏漫步,大夫說,多曬曬太陽,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馮敬得知顧時引無事之後,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能讓馮兮和跟著顧時引安然走完這一生,就是他最大的心願。
當然,還有那個如今鬥誌全無的外孫。
“去看看你大哥吧。”馮敬歎了一口氣。
此時,馮君堯頹廢地靠在一張榻上,胡子拉渣,雙目無神,再不複昔日的俊朗神采。
自從被帶回馮國公府後,他在屋子裏一連悶了數日,不願見到一絲陽光。
“蘭兒……”忽然間,他看到有個女子的身影走近,激動地伸出了一隻手來,扯住她的衣袖,惶恐地問道:“蘭兒,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千允正端著一個銅盆過來,打算服侍他梳洗,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的不小心將銅盆掉到地上,水灑了一地。
“大少爺,我是千允啊。”千允說著,試圖讓馮君堯清醒一點。
馮君堯一晃神,也像是明白過來,自己糊塗了,便轉頭,淡淡道:“哦,你是千允。”
他把木蘭幽丟了,當時,天下著雨,他抱著木蘭幽出府,將她放到城西醫館中,想找人救治她,而回來時,卻發現木蘭幽已經不見了。
他每日都在瘋狂地尋找,可就是沒有找到人,一如兩年多以前,她不告而辭,他踏遍千山萬水,仍是沒有尋到她。
千允默然搖頭,接著,又將銅盆拾起,處理好一片狼藉的地麵。
馮兮和跟馮敬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馮敬歎道:“木蘭幽並沒有絕對的惡意,如果她能讓堯兒恢複過來,我寧願她回來。”
“破鏡難重圓,就算回來,嫂嫂也放不下心中的芥蒂。”馮兮和悄然回道,且不說木蘭幽生死未卜,即使木蘭幽沒死,也不太可能忘卻自己所做過的事,毫無負擔地跟馮君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