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千允把銀票放到東盛錢莊去,自己隻留了一小部分在身邊。
隨後,她從書櫃中抽出一遝圖紙,放到桌麵上鋪展開。
那是馮若蘭在臨走前,交給她的兵器圖紙。
雲長依對於每種兵器,都隻描了一半,馮兮和便要仔細地在燭火下,握著畫筆,尋思著,它們另一半會是怎麼樣。
熬了幾個日夜,她把所能想到的圖樣都填充上去,再把它們放回書櫃中。
馮兮和紅著雙眼,走過去,開門,感受著涼風,看了看沒有繁星的夜空。
自從太子被正名之後,朝中的勢力分布更為複雜,三皇子和張德妃,還有宇文晉安插在朝中的棋子都在蠢蠢欲動。明日,會是太子回朝的慶典,大概各方都會有所動作了。
翌日,皇宮上下,張燈結彩,大紅色的地毯從城門一直鋪設到宮門口。
如今,全金陵城的人都清楚了當年的冤情,為冤案能夠昭雪而歡呼呐喊。
有關先皇後和息妃來曆的說法,也是悄然在民間流傳,稱她們本就是被下了同生咒的雙生花,要不然,她們怎麼會相繼入宮,到後來,又相繼故去。
一位茶樓先生又根據以往所聽到的傳言,把華國的四皇子宇文晉也加入到故事,添油加醋,說宇文晉當年對先皇後一見傾心,在先皇後故去後,看透紅塵,才遁入空門。
於是,他鋌而走險,根據先皇後,息妃,昌德帝,宇文晉四個人的糾葛,虛構了人名,編出一個被叫做《鏡花碎》的故事。
因此,這家原先清冷的茶樓,生意頓時火爆起來,連門口都擠不下人。
即使後來,官府派人過來,嚴令禁止,可這個虛構的故事早已是人盡皆知。
街道上,早已布滿了圍觀的百姓,被禁衛軍分散到兩邊。
對於那位大難不死,流落在民間的太子,百姓們心中充滿了好奇,悄聲議論著,皆是認為太子在外生活了那麼久,吃了那麼多苦頭,大概跟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差不多。
“來了,來了,太子殿下,來了!”這時,有人喊道。
兩側的百姓更是騷動不安,迫切地看過去。
然而,在看到姬十六的第一眼,他們全都緘默不語。
春光明媚,路邊的梨花繽紛落下,掉落在姬十六的肩頭。
錦鞍駿馬上,他身著一襲杏黃色的四爪蟒袍,墨色發絲由白玉冠束起,意氣風發。
精致的麵龐如若一塊絕世白玉雕刻而成,黑眸幽邃如漆,在他眉宇間,散發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清貴之氣,竟是讓人無法感覺到一點世俗味。
從昭雪的那日起,他就不再是姬十六,而是顧錦沅。
圍觀的百姓全都愣了愣,屏住呼吸。
接而,有幾個人又是偷偷議論道:“誒,你聽說了沒有,先皇後另有來曆,你說會不會是先皇後背著陛下做過什麼事,所以,當年才會那麼慘。”
“你說的對,依我看,這太子會不會不是陛下親生的?”
幾人附和著點頭,隨後,他們感覺有人敲打了一下他們的腦袋,腦仁一疼,他們轉過頭來,便看到人群中的錢緋緋沒好氣道:“整天不務正業,亂嚼什麼舌根子,再說下去,當心被誅九族!”
“你算什麼?”他們幾個人莫名其妙被打,心中惱怒,便道:“你著急個什麼勁?在這裏替太子殿下打抱不平,他又不會就讓你當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