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兮和與馮君逸行過禮後,在自己的席位上坐好,跟其他人一樣安靜地坐著。
待顧錦沅進入後,像是在一瞬間,光芒四射,他給昌德帝和太後行了禮,在場的人便齊齊起身,呼道:“恭賀太子殿下回朝。”
顧錦沅微一頷首,對眾人施以笑意之後,就前去坐到昌德帝下首的位置。
隨後,昌德帝大手一揮,宣布開宴。
絲竹管弦樂在耳,舞姬們身姿嫋娜,步下生蓮。
在場的眾多朝臣已是開始跟顧錦沅套近乎,陸續給他道賀。
三皇子顧錦年與張德妃心中則是一片憤然,顧錦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原以為是自己收攬的謀士,怎麼一夕之間,就變成了他的親大哥?
而且,顧錦沅的風頭正盛,如今,眾臣怕是早已忽略了他這個三皇子。
為什麼他心愛的女子背叛他,他身邊的謀士也背叛了他?顧錦年抑鬱不得解,痛飲了幾杯酒。
張德妃見狀,秀眉一蹙,吩咐身邊的宮女說道:“你過去勸錦年悠著些,當忍不忍,則亂大謀。”
“是。”宮女走到顧錦年的身邊,把張德妃的話轉述了一遍,顧錦年轉過頭去,與張德妃對視一眼,意識到確實太衝動。
思忖片刻,顧錦年終於忍氣吞聲地端起酒樽,堆起笑容,向顧錦沅示意道:“太子皇兄,你在皇弟的身邊待了那麼久,皇弟卻沒能早點認出你,這是皇弟的過錯,皇弟今日應當自罰一杯。”
張德妃滿意地點頭,顧錦年這是在告訴所有人,當顧錦沅還是姬十六的時候,曾在他的身邊當過謀士。
試問一個明知道自己身份,卻不告訴親弟弟,反而潛伏在親弟弟身邊的人,不應該是居心叵測,早有預謀麼?
再看眾臣的臉色,果然變了變。
顧錦沅聽罷,一點也不惱,而是笑著回敬了顧錦年一杯,“三皇弟言重了,當時,皇兄尚是戴罪之身,若是直接告訴你,你一心護著皇兄我,知情不報,豈不是會牽連到你?”
“而且,皇兄知道三皇弟你一向耿直,又是由衷地為我朝社稷著想,皇兄才會放心地來投奔你。”
顧錦年的麵色沉了沉,即是尷尬地再倒了杯酒,飲下去。
“聽說太子皇兄在民間多年,染上了什麼不能治愈的隱疾,皇弟府中倒是有不少珍奇藥材,回頭,差人給皇兄送去,希望能對皇兄的病有幫助。”
顧錦沅容色不改,婉言謝道:“一點小毛病而已,皇兄我這副身子骨不金貴,能挨得住,就不需要讓三皇弟浪費珍奇藥材了。”
顧錦年一噎,差點說不出話來,他垂下眼眸,看到酒水中倒映出自己的一張臉,心中冷笑道,怕你也沒命活到讓本宮給你送藥材的時候!
在兩人的一來一往間,張德妃也變了臉色,染了蔻丹的指甲幾乎是要嵌入掌心。
沒想到,這顧錦沅的嘴竟也是這般的利,城府是這般的深,若是不能快刀斬亂麻,隻怕不久後,顧錦年就會陷入一片敗局中。
張德妃目露狠光,繼而,她如同淬了毒一般的眼神轉到了馮兮和的身上,心中的憤恨又加劇幾分。
馮兮和這個賤人,枉費自己當初那麼信任她,她居然幫著顧錦沅,倒打一耙。
此時,馮兮和似是在專注地欣賞著歌舞,她的唇邊揚起淺淺的笑意,不時地轉頭,跟馮君逸閑聊著,關於歌舞如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