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的心中忐忑不安,那天晚上,他從族長的帳篷裏回來,把這件大氅脫下,就擱置到一個角落裏。
而後,他去了幾趟顧錦城那裏,沒怎麼回來,就忘記把它扔掉。
容嫣的心跳一下子加快,雖然那天晚上,她從白音帳篷裏沾了一身狐狸臭味回來,嫌棄那件破衣服,可是,她沒幾件避寒的衣物,便舍不得扔。
而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能動手洗衣,索性就晾到一邊,想等它的味道自己散去。
白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容嫣,暗示道,都怪你!
族長將大氅甩到白音身上,怒不可遏,“你看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白音聞著臭烘烘的大氅,神思急轉,隨後,他決定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說清真相,表示隻是想揭穿聖女有孕,總比刻意誣陷,讓聖女身敗名裂的說法來的合適。
“父親,是這樣的,那天晚上,容姑娘拿了一包藥渣來找我,說是新過來,侍奉聖女的那位姑娘偷偷地去雪溝倒藥渣。”
“我心裏緊張,怕聖女害了什麼病,就讓巫醫來查驗,發現是安胎藥後,就覺得聖女太糊塗,犯了大忌,然後,我才會想讓人在霓裳上麵熏了麝香,當眾揭穿聖女懷孕的真相。”
“除此之外,我斷沒有在霓裳的夾層裏加針。”
不管如何,聖女有孕的事應該假不了。
哪知他此話說完後,馮兮和疑惑道:“我從沒服過安胎藥,二公子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白音倏地抬起眼皮子,看馮兮和十分鎮靜,心裏好奇,她是如何睜著眼睛說瞎話的。
馮兮和歎了聲氣,甚是哀婉道:“我不過是不肯頒布神諭,讓日照族人歸順那位宇文皇子,怎知二公子對我的怨恨會如此之深。”
“可日照族本就是如世外桃源般的淨土,怎麼可以說出賣就出賣呢。”
話音一落,族人們立即沸騰了,他們的二公子竟然要將整個日照族賣給宇文晉,而他們的聖女誓死不從。
難怪白音今日會對聖女咄咄相逼。
過了一會兒,有幾個族人走出來,著容嫣,猶疑地回憶道:“族長,前幾天的一個晚上,我們收拾柴火回來,貌似的確看到容姑娘鬼鬼祟祟地去了神女殿後麵的雪溝。”
“還有,一個穿黑色鬥篷的男子也去了雪溝,然後,他又闖入神女殿,恐嚇聖女。”
說著,他們指了顧錦城,“那個男子的側臉跟這位公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顧錦城的眸色一凝,白音和容嫣的身子抖了抖。
馮兮和的眼中已是浮起些許碎芒,“他們說的沒有錯,那天晚上,這位公子確實闖入過神女殿,對我威逼利誘。但是,我為了不引起諸位的恐慌,就沒有說出此事。”
“想不到,威脅恐嚇不成,這位公子就給了容姑娘安胎藥的藥渣,他們居然勾結起來,想誣陷我不貞,毀了我,將整個日照族拱手相讓!”
“你胡說!”白音的眉頭緊皺,他頓時覺得,自己低估了對手。
眼前的女子,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她從一開始,就將一切都算計在內了。
所以,這個女子絕對不是日照族的聖女。
“你不是聖女!”這麼想著,他也這麼喊出來了。
然而,大部分族人們已經不相信他說的話了,跟他交好的兄弟,以及聽命於他的族人,在這個節骨眼,都不敢跳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