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兮和悲痛地歎息,“二公子,你又說胡話了,日照族好歹是你的母族,你非要看到它消亡,跟當年的月照族一樣,才高興嗎?”
族長的麵上覆上了一層薄霜,他撫住胸口,一下一下地喘著氣。
“啊——”
一聲慘叫,讓眾人渾身上下打了個激靈。
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族長已是迅速地從族中一名勇士的腰間,拔出一把銀光閃閃的佩刀,捅入了白音的心口。
鮮血當即從白音的胸口噴射而出,白音的唇角流淌出血液,緊緊地盯著族長。
“父親,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竟然會殺我?”白音用盡最後的力氣,質問族長。
族長的眼角有一顆老淚落下,他哽咽著,一字一句說道:“我不需要奴顏婢膝的兒子。”
“勸過你很多回,可是,你都不聽,甚至還對你的父親我下毒。”
“若是讓你再留著,怕是會讓整個日照族蒙羞,讓族人們受你的拖累,成為卑奴賤婢!”
說罷,他的手下一用力,決然地將佩刀抽出。
佩刀上沾滿了殷紅的血跡,血珠順著刀尖滾落到白雪地裏,狀若紅梅。
隻聽族長斂了容色,厲聲喝道:“要是誰還敢恣意與外人勾結,陷日照族於不義,我必會親手血刃之!”
白音看了幾眼馮兮和,最後又看了下族長,總算是明白,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們串通好的。
今日,他就如同一個跳梁小醜一般。
他的唇角漾出慘然的笑意,睜大雙眼,倒在身後的雪地上,望著頭頂湛藍的天空,聽著清脆的鳥鳴死去。
族長另外幾個兒子的身軀在不住地顫抖著,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他們沒想到,平日裏和藹可嘉的父親,居然會親手殺了他們的二哥。
族人們紛紛被族長的決心震撼到,宣誓著,表示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不願意落入外人手中,為奴為婢。
他們的聲音很響亮,似要震動著整座山峰,絲毫不顧忌在場的玉夫人和顧錦城。
馮兮和的目光轉移到顧錦城的身上,手裏緊攥著血囊。
在寧國豐城的時候,她就注意到顧錦城了,隻不過,她沒有表現出出來,也沒有跟他掩飾她會來冒充聖女,讓顧錦城誤以為,她所做的一切都落入他的眼中。
按著他的性子,一定會抓住她的把柄,在背地裏緊盯著她。
族長下定決心,要鏟除族內的叛徒後,她就刻意讓千允去倒了碗藥渣到雪溝,引得容嫣與顧錦城跟蹤前來,才有了今日的這一出戲。
而且,在這場變故之後,顧錦城再想證明她不是真的聖女,恐怕也沒有人信了。
顧錦城的眉心微攏,正要邁步過去,卻聽玉夫人輕飄飄地說道:“走吧,愚蠢的日照族族人,將來是要為今日的宣誓付出血的代價。”
玉夫人多留意了一下馮兮和後,便轉過頭去。
顧錦城微點了下頭,再看向馮兮和時,他的眸光驟然變得狠戾。
馮兮和,如果你覺得僅僅靠著一個日照族,就能與我相抗衡,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顧錦城想著,倏地回過頭,翻身騎上一匹踏雪馬,準備離去。
然而,一柄銳利無比,用來切割羚羊角的匕首“刷”的一下,直直朝玉夫人的玉輦香車而來,擦過她的雲鬢,嚇得正魂遊九天外的玉夫人趕緊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