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情況有了變化,自然是要根據當前的情況來定奪,況且,最近一次神諭的頒布在四年前,按照時間來說,也該到再次頒布神諭的時間了。”
宇文晉不悅道:“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本宮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這是你們的一個托詞?”
“四皇子此言差矣。”這時,顧時引悄然出聲,看了看從遠處走過來的顧錦城,說道:“四皇子上次不是說過聖女是神靈派遣到凡間的使者,因而,她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妄想,顧公子若是想要強娶,那需要獵得三耳靈貓,才能證明神靈是同意他們的婚事。”
“聖女尚是如此,那日月山這麼個鍾靈毓秀之地,亦是神靈所贈的禮物,月缺之地也歸神靈所有,怎麼能任由日照一族說了算呢?”
“所以,由聖女去請示神靈的旨意,當是合情合理。”
聞言,顧錦城的眸光微漾,隻是,他不動聲色地將不滿的情緒收斂起來。
宇文晉的笑容不改,他的眸色深了深,“裕王爺都出言讚成,那這其中可不要有什麼為我們不知的內情才好。”
“四皇叔,不止是裕王爺,侄兒也讚同。”須臾,宇文灝身著一襲雪色錦衣,彬彬有禮地走過來,“裕王爺說的沒有錯,日月山歸屬於神靈。”
“四皇叔當初未請示過神靈,霸占了山中的數片區域,建造宮殿,屯兵操練,本就是對神靈的不敬。”
“侄兒隻希望,四皇叔這一回不要再拂了神靈的意思才好,否則,必是會惹得神怒。”
宇文晉見眾人一致讚成,麵色一沉,複又恢複過來。
“這件事我們容後再議,此前當務之急還是先舉行白音公子的天葬禮,莫要錯過了時辰。”
說罷,他延遲了狩獵的時間,起身,翻身到馬背上,帶了眾多侍衛,往羽化橋而去。
馮兮和自然也是要扮演好聖女這個角色,趕過去,等白音的棺槨到來後,跟著隨同前來的祭司,主持祭天之禮,按照日照族的傳統,是為了請出神靈。
她坐到一輛鹿車上,顧時引則刻意放慢了馬速,跟隨在她後麵過去,以確保途中不會出問題。
一行人來到羽化橋邊,已見日照族的族人身披白衣,抬了白音的棺槨過來。
大祭司穿著魚皮衣,頭戴彩色的翎毛,一邊潑灑著毛竹筒裏的水,一邊喃喃念著咒語。
羽化橋底下是破了冰,在潺潺流動的河水,它如一座吊橋般,連接著兩側山峰。
兩排白蠟燭燃著幽藍的光,被擺放在橋的兩側,意思是為死者點亮登天的路。
到了羽化橋前麵的崖上,白音的棺槨暫時被放下,等待著聖女和祭司做祭天之禮。
族長的眼眶裏不由得蹦出淚水,如果不是白音叛族,身為一族之長,以及白音的親生父親,白音的天葬禮,本該是他親自主持的。
馮兮和下了鹿車,她見狀,低聲寬慰了族長幾句後,就走過去,跟著大祭司一同念咒語,圍了被點燃的篝火跳祭舞。
在場的氣氛當即變得肅穆,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看等會,會有何神諭顯現。
待整套儀式完成之後,大祭司繼續帶著族人抬了棺槨,步上羽化橋。
吊橋搖搖晃晃,木板“嘎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