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拿掉！”她後麵的話根本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僅僅是聽到了“懷孕”兩個字的男人，就毫不留情斬殺了她的所有希望。
她麵色失盡了血色，用力咬緊下唇，“沒有，我沒有懷孕...我隻是說如果，我怎麼可能會懷孕呢...”
怕他看出什麼端倪，她趕緊放下撫在肚子上的手。
厲斯寒視線緊緊盯她看了一會兒，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來些什麼，她慌忙低下頭躲開了他的視線。
“沒有最好！”
聞言，她垂落的指尖，用力地掐進了掌心裏，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有絲絲的血跡沾染了掌心。
她沒有想到，對於她和他的孩子，他竟然想都沒想說要打掉，孩子都無法讓他回心轉意。
書房的氣息，壓抑的更厲害了。
厲斯寒這會兒也不著急讓沈璃簽字了，他姿態閑適的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扶手上敲著，周身透出的氣質，清貴無雙，優雅從容。
一句話沒說，光是坐在那裏，就讓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突然，他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聲音低冷，“景園裏的所有傭人，全部開除...”
“不要！”沈璃上前奪了他的手機，語氣說不出的悲涼，“我簽，我簽...”
厲斯寒冷冷的甩開她，任由她全身抽幹了所有力氣癱倒在身後的地上，然後居高臨下，眼神帶著冰冷的嘲諷看著她，掛斷了電話。
“早這樣多好，阿璃，要做一個乖女孩，知道嗎？”
他的聲音忽然和以前他和她說話時一樣溫和好聽，可她的冷汗卻爬滿了後背。
離婚協議書幾個字，把沈璃的眼睛刺的生疼，她手裏握著筆，整個人像是被人點了穴道，遲遲下不去筆。
可她要是不簽字，就會有無辜的人因為她受到牽連，厲斯寒這是在逼她。
她跟厲斯寒生活了一年的時間，知道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他做的決定無人可以更改。
她再次抬頭看向了男人，發現他臉上的神情冰冷淩厲，漆黑的眼睛裏，有隱隱的厭惡和不耐煩，就是沒有了愛...
她突然就懂了，不顧啪嗒啪嗒往下滴的淚水，指尖顫動的厲害，還是一筆一劃在簽字處寫上了她的名字，甚至都沒有去看上麵的內容。
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了他，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明明寫字的時間很短暫，可她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在寫下最後一劃時，她的手，不受控製，顫抖得更是厲害。
寫完名字，她整個人虛脫般的收回了手。
從今以後，她和厲斯寒再也沒有了關係，就像兩條平行線，在短暫的交叉之後，最終還會回歸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然後，永生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曾經是他，溫暖了她，讓她知道了這世界上除了被打被罵，被逼著去偷去搶，還有許多的美好。
可是現在，那些溫暖有多珍貴，就有多能刺傷她的心。
她又成了一個人。
少了一份悲傷，卻又多了一份更大的悲傷。
男人伸手將離婚協議書放到抽屜裏，隨後從裏麵拿出另外一份文件，扔到了桌子上，淡淡丟下兩個字，“簽了。”
沈璃像是沒有聽到那樣，眼神死寂的望著前方，沒有半點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