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瞬間被黑色浸染,厲斯寒控製不住地往後踉蹌一步,氣血攻心,差點栽倒在地上。
他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隻覺得那裏好疼好疼啊,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疼過。
心愛的女人想要殺死他,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難受的事嗎?
厲斯寒心口撕裂一樣的痛,漆黑的眼底蔓延上血色,他嘴角咧出一抹苦澀,搖搖頭,“不好。”
他要是死了,還怎麼陪她度過往後餘生?
把她交給別人的男人,和別的男人過完下半生,殺了他都不可能,沈璃這輩子就隻能是他的。
沈璃輕嗤一笑,望著厲斯寒的眸子冰冷無情,幹澀的唇瓣一字一頓道,“你怕死?”
厲斯寒再次搖搖頭,死,對他來說什麼都算不上,從他記事起,就沒在意過自己的生死。
他在意的是要是他死了,就不能陪伴她度過下半生了。
“還記得以前我說過的話嗎?我早晚都會有殺死你的一天。”
親手殺一個人,這是以前的沈璃想也不敢想的一件事,沒想到有一天仇恨的種子會在她心裏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隻不過這棵樹不是綠的,而是紅的。
厲斯寒漆黑的瞳孔重重縮了縮,一股尖銳的巨痛從心髒一直蔓延到身體的每個細胞,他難受到了窒息。
最他難受的不是沈璃說要殺他,而是她不愛他了,如果她還愛著他,會舍得殺了他嗎?
這樣的結果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厲斯寒慌亂不已,捂住胸口的手一直在發抖,整個人如墜冰窟,隻要一想到沈璃想要殺他的背後是不會再愛他了,他就要瘋。
“為什麼?”他還是不想那麼輕易就認輸,不死心地問她。
沈璃隻覺得厲斯寒問出來的話真好笑,她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了起來。
厲斯寒骨子裏的自私冷漠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到底做了多少傷害她的事,事到如今,他倒還有臉來問她為什麼想要殺他。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瘋了,她弟弟的死亡就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反正她胃癌晚期也活不長了,爛命一條還不如和仇人同歸於盡。
“厲斯寒,我不會忘記是誰把我送進監獄導致我失去孩子,不會忘記是誰強硬地奪走我的眼角膜,不會忘記是誰包庇殺害我弟弟的凶手,不會忘記是誰侮辱我不把我當人看。”
“狼心狗肺的東西,就應該下地獄接受懲罰,這些個理由,夠不夠你死在我手裏?”
厲斯寒心口驟然一疼,耳朵裏像插了兩支鋼針一樣嗡嗡作響,心裏刀絞一樣的難受。
以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疼,身體上再多的疼他都能咬牙忍過去,不會想到有一天,最鋒利最能刺痛心髒的是輕飄飄的字語。
厲斯寒覺得心口像是被劃了一刀,冷冽的寒風呼呼吹進去,骨子裏都受著風吹雨打的折磨。
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僵硬,連靈魂都冷的瑟瑟發抖。
厲斯寒喉嚨發緊,眼眶忽然變得濕潤起來,他抿著唇瓣看著沈璃一步一步來到他麵前,蹲下來麵色陰冷的看著他。
沈璃晃了晃手裏沾著江舒雅血液的刀子,那三刀她捅的夠狠,到現在血液還沒有完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