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刀柄，剛剛還泛著冷笑的麵色忽然笑了起來，沈璃衝著厲斯寒微微一笑，陰冷的笑容，冰寒的眸子，望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厲斯寒對視上她的眼睛，眸子裏布滿了血色，俊美無儔的容顏上滿是苦澀痛苦，握緊的雙手一直在顫抖。
“如果我說，我愛你呢。”你還會想殺了我嗎？
“愛？”沈璃好笑地望著麵色半是痛苦半是期待的厲斯寒，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都飆了出來。
厲斯寒眼底泛起深入骨髓的痛楚，眼前的女人笑得比哭還要難看，沙啞嘲諷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厲斯寒忽然覺得身上很冷，冷到他的手指都在發冷，他害怕聽到沈璃接下來說出不愛他的話，有心想要阻止，沈璃的聲音比他先一步響起。
“厲斯寒你所謂的愛就是把我送進監獄，用世上最殘忍的手段一步一步毀掉我，你看看我如今這雙手，充滿了鮮血、人命，你知道我是怎麼一步一步變成這樣的嗎？”
厲斯寒神情一怔，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有很多時候他也都在想，沈璃究竟是怎麼變成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的，還是說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他想不通第一種問題的答案，幹脆就想認為沈璃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可他們結婚的那一年，沈璃清澈的眼睛，幹淨的笑容，都在無聲告訴他，沈璃不是生來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仔細想想，沈璃變化之所以這麼大，就是從監獄裏出來後。
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似乎一瞬間有了答案，是他逼的。
是他一步一步把沈璃逼到用刀子殺人的絕路上的。
一時之間，厲斯寒心口上爬滿了懊惱，自責，悔恨的情緒，三年過去了，他第一次覺得當初把沈璃送進監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沈璃目光一直盯著厲斯寒，看他悔恨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是怎麼想的了，雖然看到了厲斯寒懊悔的一麵，她並不覺得高興反而對他的恨越來越深。
她活了小半生，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父母認為是掃把星，到後來她嫁給厲斯寒，人生被她毀了個徹徹底底。
她不是個殺人犯，最後被他硬生生逼成了一個真正的殺人犯。
“厲斯寒，你這種畜生就該死！”
沈璃目光驀地一變，臉上染上急促的瘋狂，她高高舉起手中的水果刀，一下子用力紮進厲斯寒心髒的位置，快準狠，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這是厲斯寒欺負傷害了她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殺他，原本以為自己會顫抖的下不了手，可她的手比任何時候都要穩要狠。
紅色的刀子整個捅進去，立即有鮮紅的血液流下來，染紅了白襯衫的大半邊。
厲斯寒眉頭緊緊擰起，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臉頰上都是冷汗，他原本是站著的，在撕裂的劇痛下，他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沈璃看著厲斯寒布滿痛苦的麵孔，心中升起了說不出的快感，瘋狂的絕望之後是瘋狂的報複，瘋狂的報複之後是瘋狂的興奮。
她握緊刀柄，想要抽出來徹底把厲斯寒紮死，手才剛剛動一下，瘦弱的手上就包裹上來了一隻同樣充滿鮮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