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幾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陡然對視上一雙煥發著柔光的眸子。
沈璃一直都在看宋軒。
厲斯寒渾身的血液都涼了，瞳孔驟然收縮，心底到底彌漫上了難言的痛苦。
跟宋軒比起來，他是個推沈璃下深淵的惡魔，而宋軒就是那個將沈璃拉上來的光。
可是，不甘心。
厲斯寒仿佛一瞬間想通了似的，既然以前對沈璃造成的傷害難以挽回，那他以後都加倍彌補沈璃對沈璃好不就好了嗎？
厲斯寒站到沈璃麵前，擋住沈璃的視線，再一次誠懇地說，“對不起沈璃，你能不能原諒我？求你了。”
他一臉緊張忐忑，生怕對麵的女人會說出永遠不會原諒他的話，原以為沈璃就算要說出不會原諒他的話也會糾結掙紮一些時間。
可幾乎是在他的話音落下的那一秒，麵前的女人看了他一眼，他想象中的她的憤怒，她的委屈，她的失望，她的痛苦，她的撕心裂肺，她的聲嘶力竭，她的沉冤得雪......這些他都沒有看到。
女人看向他的清澈眸子毫無波瀾，裏麵再也沒有了光和熱，似乎這遲來的真相以及他的道歉都成了毫無意義的事。
她的眼裏隻剩下了一個人的身影，卻不是他的。
厲斯寒慌了，一滴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來，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驚慌地握住沈璃的雙手，滿臉慌亂，像個孩子一樣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識人不清，不相信你，害你受了那麼多的苦，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再試著愛我一次？
他寧願沈璃一巴掌朝著他的臉扇過來，憤怒委屈地控訴他的罪行，嘴裏說著再也不原諒他的話，這樣完全把他當一個陌生人看待的冷漠以待，他受不了。
手腕上忽然落下一雙纖細的手，厲斯寒流著淚抬眸，沈璃正在看著他，冰寂的心忽然升起了一絲絲的希望。
那雙纖細到幾乎隻剩了骨頭的手，一點一點卻堅定地拿掉他的手，看著他受傷的眼睛，摘掉了那枚他親自為她戴上的鑽戒。
他似乎有所感她接下來要幹什麼，倉皇地喊出聲，“不要扔掉，求你不要。”
“啪”的一下甩在了厲斯寒臉上，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一樣，周圍一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厲斯寒，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我早就不要你了，你也配不上我的愛。”她說。
“不！”他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把額頭抵在手背上，“不能結束，我死也不要和你結束。”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道大力，厲斯寒一時不備被拽到了一邊，還好及時穩住了身體。
抬頭一看，宋軒正站在沈璃麵前把她遮擋在自己的後背，一股怒氣和嫉妒油然而生，厲斯寒垂在大腿身側的手猛然握緊。
他恨不得將宋軒千刀萬剮，甚至有些恨他多管閑事帶來了三年前的真相。
如果不是他，他還能自欺欺人地認為都是沈璃的錯，心安理得的和沈璃在一起。
宋軒轉過頭，冰冷的神情一瞬間收斂起來，絕美的麵容上綻放出了一抹笑容。
他柔聲說，“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受了那麼多的苦，我才來到你身邊。”
自從上次厲斯寒把沈璃從他麵前帶走後，他就一直在暗中尋找當年的真相，隻是礙於時間久遠，再加上有人在暗中阻攔，耗費了這麼久才得到了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