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大人不必憂心。”蕭照道:“大丈夫何患無妻,,等孩兒將來有出息了,說不定能娶個官吏世家的女兒也未可知。”
“別異想天開了。”老父親不屑道:“你隻要能像隔壁張翁家的兒子,在縣庭做一個正式的吏櫞,有個百石的俸祿我們就滿足了,那時候我們就算死了也能瞑目。好了……我也不跟你爭了。家裏的狀況,你盡量幫襯著點,你弟弟是指望不上了,他這幾天不知道在幹什麼,整天早出晚歸,一連幾天都看不見人,晚飯也不吃,家裏活也不幫忙幹,整天帶把劍和一群浪蕩少年混在一起,你說這不是扯淡麼。唉,你們這兩兄弟,從來就不讓人省心,一個非要去讀書識字,另一個整天舞刀弄劍。唉,我是管不下來了。你是兄長,去逐的事你看著辦吧,好歹不能讓他誤入歧途。”
蕭照隻得點頭應允。說實話,蕭照並不十分喜歡這個父親,不喜歡他的偏心,不喜歡他的自以為是,尤其是不喜歡他嘲諷自己時的語氣,滿滿的埋怨。但有時候轉念一想,老人家畢竟一輩子務農,眼界有限,又生逢變故,不理解自己也情有可原。他的那些嘲諷,也隻不過是失望之餘的一些憤慨罷了。他也不容易,整天不辭辛勞的做工,風吹日曬,沒有一刻歇息,等將來真的有一天自己出息了,讓二老享福的時候。他肯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說起去逐,他莫不是要去做什麼遊俠劍客?”蕭照問道,“這可不太好辦,官府最恨的就是這種不事產業的遊俠兒,尤其是最近,我聽說方與郡守馮曜已經秘密下達了朝廷詔書,要全郡十二個縣的縣令,丞,尉,密切關注,嚴格打擊隨處亂逛的遊俠,必要時候可以直接收捕。朝廷突然這麼重視,恐怕不僅僅隻是要抓捕幾個遊俠那麼簡單。他這個時候要去做這個勞什子的遊俠,不是上趕著往縣獄裏鑽麼。若是一般的遊俠倒還罷了,態度稍微好點,可能罰幾天勞役就算了,如果是犯了什麼事就麻煩了,搞不好連我們都得被牽連。”
母親一聽說犯事,立馬就急了起來,她太老實了,一直以來,連家裏每季的算錢和芻稿稅都不敢晚交一天,生怕官府苛責。現在聽說小兒子有可能會犯事,即便隻是猜測,心裏也是十分著急,忙道:“天哪,去逐千萬別做這樣的傻事,照兒,你一定要好好勸勸她,讓他別和壞人來往。”
蕭照道:“母親請放寬心,我會勸他的。
吃過了晚飯,已經天黑,又舍不得點燈,一家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個時代的夜生活太過匱乏,城裏已經早早的宵禁了。大多數人勞作了一整天,吃過晚飯便倒頭就睡,一直到第二天雞鳴,起床開始了又一天的辛苦,日複一日,直到老的實在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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