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妍大驚失色睜大眼叩首:“奴婢知錯,大姑娘息怒啊!”

“春妍,別忘了你是誰的丫頭,心思應該放在誰的身上,我容不得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下人!”

說完白卿言抬腳朝內屋走,如果不是留著春妍還有幾分用處,她早就叫人將她打發了。

春桃狠狠瞪了春妍一眼,小步追上前替白卿言打簾。

跪在院中的春妍回頭看著白卿言的背影不敢再求情,隻一個勁兒的抹眼淚,不明白大姑娘怎得如此狠心,梁王殿下對大姑娘那般癡情上心,如今梁王殿下危在旦夕,大姑娘卻不聞不問,難道上過戰場後真的就是鐵心鐵肺鐵石心腸?!

白卿言剛用完午膳,白錦桐突然匆匆來了清輝院,顧不得拍落身上的積雪一頭紮進了白卿言房中:“長姐!”

白卿言用帕子掩著口,將漱口水吐進痰盂裏,瞅著白錦桐雙眸發亮藏不住喜悅的模樣心底一暖,隻覺能再看到三妹這樣的鮮活的笑容真好!

她笑著問:“可在祖母那裏用過膳了?”

白錦桐解開披風遞給身後追著她進來的丫鬟,走至白卿言身邊道:“你們都先出去吧!”

“春桃,在外麵守著……”白卿言側頭對春桃道。

春桃頷首,帶著一眾丫鬟退出內室。

“長姐!”白錦桐在白卿言身旁的杌子上坐下,激動難耐握住白卿言的手,“祖母給了我本錢和人手,許我女扮男裝從商!祖母不逼我嫁人了!”

大長公主打算接回養在莊子上的孫子,等正月十五帶白家姐妹去慶安寺禮佛,屆時會以為大晉國祈福為由留在慶安寺,白家三姑娘白錦桐隨侍,她也好在寺中好好教導這多年未曾蒙麵的孫子。

白卿言低頭笑著替白錦桐搓了搓因為迎風跑來凍得發涼的指尖,又問:“祖母告訴你是何因由?”

白錦桐暢快道:“祖母說,我白家十七兒郎,將來定是要分府分家,我有經商之才,托付我為兄長弟弟們掙下一份豐厚的家業!祖母未能實言我看得出,可這又有什麼所謂,從商賈之道我所欲也!”

白卿言垂下眸子,想到今日祖母質問她是否有反心時,激動的情緒和不經意透露的殺氣,她眼眶泛紅,喉嚨發緊幾乎透不過氣來。

她按耐下心中酸痛,給白錦桐倒了一杯熱茶,推至白錦桐麵前,抬眼鄭重道:“今日的話,出我口入你耳,你聽了做到心中有數便好……”

有些話,白卿言不能對祖母說但得告訴白錦桐,她們同為白家兒女,白卿言深信白錦桐有如她一般護著白家的決心。

白錦桐正色望著白卿言:“長姐請說。”

“祖父功高震主,為人磊落耿直不知變通,與朝中常伴君側的佞臣不睦已久,當今陛下聽信讒言視白家為臥側猛虎欲除之而後快!祖父南疆處境凶多吉少……”

白錦桐手心一緊,看著眼眶發紅滋生深沉殺意的白卿言,膽戰心驚:“長姐?!”

她喉頭翻滾,用力握緊白錦桐的手示意白錦桐聽著:“命你更名換姓男裝行走,是保全你,也是把白家的後路交至你手中!他國富商蕭容衍為何會是我大晉國皇子、世家的座上賓?因財能保命……能通天。”

原本隻想著施展經商之才的白錦桐,頓時覺得肩上擔子千斤重,有些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