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帝王玉棋子還是大長公主像大姐兒這麼大的時候,先帝賞的。”蔣嬤嬤將棋盒放在一旁,“大長公主心疼大姐兒,讓老奴把這棋子拿來給大姐兒。”

“多謝祖母!”她摩梭著玉質絕頂的棋子,知道蔣嬤嬤這是在替祖母安撫她,“嬤嬤,我知道祖母是怕我多心,我不會的!”

蔣嬤嬤眼眶泛紅:“老奴知道大姐兒不會!大姐兒是大長公主和老奴看著長大的……什麼心性大長公主和老奴都知道!”

送走蔣嬤嬤,春桃輕撫著華美衣衫上的暗紋刺繡,感慨不已:“大姑娘天繡坊做的衣服就是不一般,您看多好看啊!姑娘您打算去宮宴的時候穿哪一身?”

她看著天繡坊送來的五套衣裳,指了一套素白色的,撚起一枚棋子,問:“沈青竹……走了幾天了?”

“回大姑娘,沈姑娘已經走九天了。”春桃道。

白卿言頷首,那沈青竹至少應該已經到障城了。

前世白家兒郎皆折損於南疆的消息,是在除夕夜時傳回來的,她重生回來是在臘月十四,算時間她心裏清楚恐怕已經來不及救她白家男兒,可她還是派沈青竹去了。

隻求上天憐她白家,哪怕讓沈青竹能趕得及救下……白家一個男兒也好!

她疲倦閉眼,穩住濕熱滾燙的呼吸,含淚將棋子放入棋盒中,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很快就要除夕,留給她做事的時間不多了。

春桃剛讓管理白卿言衣裳的丫頭把衣服收好,打簾從屋內出來就見春妍就一臉不高興,不免問了一句:“這麼了?這一大清早又撅個嘴?”

春妍皺眉壓低聲音同春桃說道:“剛才我遠遠看到忠勇侯世子,對著咱們院子的方向作揖拜了一拜走了,莫名其妙的!”

白卿言給手腕纏上沙袋開始磨墨,心裏鬆快了幾分,連唇角也帶上了清淺的笑意,秦朗沒讓她失望,是個通透人……

昨日,秦朗已經搬出忠勇侯府住進陛下禦賜的宅子中去,秦朗本就是個仁厚聰明的,等白錦繡康複就會挪回他們新府邸,日後日子必定安生。

“你管的也忒多了……”春桃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無奈道,“那二姑爺又沒有來打擾大姑娘。”

春妍正欲辯上兩句,見一看門婆子在清輝院門口探頭探腦,忍不住麵露欣喜,乖覺對春桃福了福身:“知道了春桃姐姐!我突然想昨日聽竹姐姐讓我今日去找她拿幾個繡花樣式,我先去了!”

說完,春妍就急匆匆跑出清輝院,正坐在房裏吃鬆子糖的銀霜見春妍出門,連忙將鬆子糖揣進懷裏,跟上。

那看門婆子見春妍出來,一臉諂媚迎了上來:“春妍姑娘!”

春妍扯著看門婆子的胳膊走至偏僻處,四下張望不見有人這才道:“是不是殿下那裏有什麼吩咐?”

“童大爺說,殿下親自來了,馬車正在角門外等候,說殿下想要見大姑娘一麵,勞煩春妍姑娘同大姑娘好好說說,殿下想見大姑娘一麵……”看門婆子道。

春妍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急得臉都紅了:“殿下不是傷重嗎?怎麼親自來了?!要是再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如此可見殿下對大姑娘真心,姑娘快去稟報了大姑娘,讓大姑娘速速去吧,天寒地凍的,要是殿下在咱們府門口出了什麼事,我們可真是擔待不起!”看門婆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