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販子這才連連點頭,讓人將剛才那個姑娘和籠子裏的少年給提了出來讓王九州帶走。
那少年臨走前倒是望著奴隸販子長揖到地行了禮,謝這奴隸販子救了他一命,不論這奴隸販子出於何種目的,可冰涼刺骨的荊河之中,若非這奴隸販子救他……他早已被凍死。
奴隸販子大約是頭一次見到被人賣了,還給人行禮的,愣了一愣,沒等回神……就見少年同那管事走遠了。
王九州帶著買回來的兩個人,回了蕭容衍落腳租下來的大宅子。
讓人提水讓兩人沐浴更衣,王九州自己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喝著茶,猜測主子要買下這一男一女的意圖。
很快沐浴更衣的少年郎換了衣衫出來,饒是閱人無數的王九州也驚了一驚。
那少年郎一身直贅,身形挺拔修長,五官英俊非凡,尤其是那雙眼……銳利暗藏鋒芒,氣度可絕非是普通人家的少年,堪稱人中龍鳳。
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淪落到奴隸販子手中?
疑惑之餘,王九州更覺自家主子目光如炬,那樣蓬頭垢麵窩在籠子裏,他們家主子也知道此少年不凡啊。
大約是少年身上氣度矜貴的緣故,當慣了奴才的王九州對少年說話十分客氣,請少年隨他一同去見他的主子。
少年微微頷首,不卑不亢不盛氣淩人,給人一種沉穩入骨之感,嗓音極為溫潤有禮:“煩請您帶路。”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氣度,王九州猜測這少年怕是貴族世家風骨教養極好的公子,故而對待這位少年的態度更加謙卑恭敬。
將少年引入蕭容衍的書房,王九州便退了出去。
蕭容衍正坐在火爐前,一手執棋子,一手拿書,垂眸研究麵前棋盤,視線看也沒看那少年。
那少年也沉得住氣就靜靜立在門口的位置,光明正大的審視蕭容衍,倒是有幾分世家公子身上倨傲的姿態。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國公府白家七郎,小十七的胞兄……白卿玦。
火爐上茶壺壺水被煮的沸騰撲出了一些澆在炭火上,發出噗嗤聲。
蕭容衍這才合了手中書本擱在手邊的小幾上,用帕子墊著拎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問:“會下棋嗎?”
“略通一二。”白卿玦回答的疏朗大方。
白家諸子,皆為人中之龍,哪怕顛沛流離衣衫襤褸,都遮擋不住骨子裏那份傲岸不群。
蕭容衍抬眸朝少年的方向望去,抬手指了指棋盤對麵的位置,笑道:“坐……”
白卿玦沒有客氣,撩起下擺姿態清雅跪坐於蕭容衍對麵。
蕭容衍給垂眸看棋的白卿玦倒了一杯茶,嗅到來自少年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猜測少年怕是身上有傷,可剛剛他竟絲毫看不出來。
“公子是大晉人?”蕭容衍笑著問。
白卿玦目光從棋盤上抬起,望著一派雍容儒雅的蕭容衍,頷首如實相告:“是……”
“世家公子?”蕭容衍又問。
“隨父親出征曆練,不曾想晉軍大敗……僥幸被奴隸販子救了一命。”白卿玦回答的十分磊落,可關於名字白卿玦卻不打算如實相告。
蕭容衍點了點頭,將茶壺放回火爐之上,細細觀察著少年的表情:“蕭某大魏商人蕭容衍,不日前跟隨率五萬援軍出征南疆的晉國太子……一同到了宛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