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湍急的流水聲作掩護,衛兆年將軍、石攀山將軍帶軍從左右兩側悄無聲息圍在了西涼大營周圍靜候命令。
晉軍大營一片燈火通明,雲破行坐於帥帳之中靜候河對岸動靜。
“報……”西涼兵跪在帥帳外對雲破行道,“河對岸晉軍小隊人馬出了軍營朝西去,不知是何緣故!”
聽到這話,雲破行不知為何右眼直跳:“去探!看他們幹什麼去了!”
“報……”又一個西涼兵跪在帥帳外,“河對岸晉軍小隊人馬出軍營朝西去,不知緣故!”
雲破行沉默半晌,隻覺眼睛跳的更厲害了:“去探!”
不過幾柱香的,已經幾個探子來報……晉國軍營裏陸續出來好幾波三十多人的小隊人馬。
雲破行心中不安,那種對白卿言的恐懼悄無聲息從腳底攀上了他的小腿,寒意急速竄上脊背,他咬著牙問:“剛才去探晉軍出營去做什麼的探子,回來了沒有?!”
“回主帥!還沒有!”
雲破行頓時心驚肉跳,可不等他想明白為何心驚肉跳……帥帳外有帶著紅光的一片直直朝西涼軍營撲來。
哨兵看到西涼軍營右側的天空,突如其來在黑夜中亮起一片,還來不及反應……第一支帶著火的箭矢悶聲插入哨兵高台木柱之中,尾翼直顫,幽藍色的火光向下蔓延……
是帶火的箭雨!是火油!
“不好了!敵軍來襲!箭上有火!”
哨兵話音剛落,一直利箭穿透他的衣裳起火,他尖叫著拍打身上的火苗,從高台上掉落下去。
雲破行坐在帳中,聽到外麵無數箭矢破風從天而降,密密麻麻急速撲來,穿透西涼軍營內大大小小的營帳。
中計了!
雲破行全身發麻,喉嚨像被一隻大手扼住了一般,竟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支箭羽穿透雲破行的帥帳,帥帳上方被利箭穿透的窟窿有微小到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火苗漸漸將窟窿舔舐的更大。
“主帥!敵軍用火攻!兵力不少!來勢洶洶,我等護主帥先撤!”幾個將軍衝進元帥帳中道。
雲破行回過神來,喊道:“不要戀戰,立刻往川嶺山地方向撤!快!”
“是!”
雲破行被護衛扶出營帳之外用盾牌抵擋箭雨,上了馬……他馳馬朝遠處舉著火把的一片通紅望去,又看著從軍營外衝進來的晉軍,心中大駭。
不對!晉軍的兵力不對!
晉軍兵力看起來最多隻有兩萬!那今天從晉軍軍營中撤走的人去了哪裏?!
雲破行喉頭翻滾著,隻覺六神無主,他想起今日傍晚從晉軍大營中撤走的那些大軍,他猜此時是不是就在川嶺山地等著他?!
第一輪火攻之後,西涼軍營內四下裏赫然大火衝天,淌水過河的晉軍卻被不慌不忙,高舉黑帆白蟒旗,旗幟翻飛,依序衝入西涼軍營,殺聲撼動天地。
晉軍重甲步兵腳下生風,卷起黃沙塵土於火光四濺中飛揚。
雲破行死死拽著韁繩,戰馬受驚在原地打轉,他視線驚亂,目光所及皆是神色狼狽驚恐的西涼兵,和如餓狼一般嗷嗷直叫的晉軍。
晉軍正如今日在對岸操練的那般,進退有序已陣型和混戰交合的方式絞殺著他的西涼兵士,絲毫不給人喘息之機。
完了!全完了!